“晓晓对你来说不一般。”欢歌道。
乔屿点了点头，道：“大约。她是我养的第一个宠儿。”
欢歌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一回事，你似乎，喜欢她？”
这句是问句，因为欢歌也并不是很确定，你说不喜欢吧，但她在乔屿这儿确实是特殊的，你说喜欢吧，好像又没展露的十分明显。
“喜欢？”乔屿想了想，道：“我不清楚。”
欢歌道：“那我换一个问法，如果她有一天和别人走了怎么办？”
“别人是谁？”
“这不重要！”欢歌道：“重点是她走了。”
乔屿又问：“为什么走？”
欢歌：“……”
“因为爱情。”
乔屿道：“可她是我的。”
欢歌无语。短短的一会儿功夫里，乔屿在他心里难以交流的排位又上升了不少，当真是没爱过的人就特别不开窍，反应慢不说，你跟他说话就跟两个次元似的，不管什么都要你解释一番。
但爱是什么东西？
是宇宙中最无法解释的那部分！
修炼有秘籍，成长有公式，只有爱是未知。
欢歌沉默半晌道：“我算是帮不了你了，我自己的事儿现在都有点解决不了，左右晓晓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也跑不了，你晚点开窍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你……什么问题？”乔屿问。
欢歌没吭声。
“古泽？”
欢歌点了点头。
欢歌喜欢缠着古泽这事儿开始已经是许久之前了，那个时候乔屿和欢歌的关系并没有现在这么好，欢歌成日里变着法的找理由上门拜访，烦不烦的不说，乔屿总觉得这人这样实在是不安好心，结果人家是看中他的护法了。
古泽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只不过是在欢歌过来的时候陪吃陪喝陪玩，欢歌说的玄乎，大家总觉得他们有点什么关系，但乔屿知道，这么多年了俩人也只有前三陪，压根就没有陪睡这个环节。
到底是什么动力支持欢歌孜孜不倦的过来呢？乔屿实在是很好奇，他也问过，但都被欢歌打岔过去了。
今个乔屿又问了一次。
“为什么是他，不能告诉我吗？”
欢歌今个还是还是摇了摇头。
乔屿又说：“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欢歌示意他讲。
乔屿指着朗朗星空问：“为什么那么多能安静说话的地方，你唯独偏爱屋顶呢？”
“大约因为我是只鸟吧，喜欢高的地方。”
两人这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欢歌突然又开了口。
“我说上辈子的古泽我就认识……你信吗？”
“我信，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充分。”乔屿看着抬头望天的欢歌，忍不住道：“但你要知道，最忌讳的就是把前世的事儿带到今生。”
欢歌道：“他救过我，那时候我差点就死了……”
“但你也没法确认古泽就是上辈子的那个他，不是吗？”
欢歌转过头看着乔屿道：“我确定，因为我去了幽冥殿。”
“幽冥那老家伙告诉你了？”
幽冥殿是掌管轮回过往的地方，里头的主君便是幽冥神君，幽冥比他们大上几百岁，出了名的古板严苛，乔屿实在不觉得欢歌和他的关系好到让他破掉原则来管这种事儿。
欢歌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和他打了一架，玉石俱焚那种，幽冥下手特狠，我回去休养了好久……”
“就是……一百年前？”乔屿问。
时间乔屿大约是推算的出来的，一百多年前，欢歌曾突然闭关过一次，一次就是几十年，出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来他这儿拜访，当时不少人怀疑他们两个有一腿，还有人说他们要成婚。
欢歌点头。
乔屿道：“但是古泽是古泽，他是他，前世的事儿就是前世的事儿了。”
“可我还没报答他。”欢歌皱着眉头道：“我在他哪儿修养好后因为族里有事儿便回去了一次，再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连是谁杀的我都查不出来。”
“所以你就来报答古泽？但这太离谱了，而且古泽也受不起。”
欢歌语气焦急道：“我知道能让他想起前世的事儿很难，但我已经在……”
乔屿打断了她。
他说：“不是很难，是没有可能。”
欢歌道：“万一……”
乔屿到了嘴边的没有万一，转了一圈，又吞了回去，他一直是一个有什么说什么的人，但现在看着欢歌红着的眼眶，他还真有点说不出来。
哪怕只是一场梦，他也希望欢歌在梦里能多开心一点。
大约这就是逃避。
欢歌看出了乔屿的欲言又止，也知道他大约要说些什么来劝解自家，但那些话她已经听左右护法说了许多了，在她这儿那些都是没用的，她只想努力着，然后求一个结果。
百年也好，千年也罢。
她比乔屿大上几十年，倒也不算是个长辈，平日里更幼稚些的欢歌今天突然讲起了道理。
她老母亲一样的摸了摸乔屿的头，道：“你还不明白，但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碰见那么一个人，前世今生还有以后，你都想和她一起度过，不记得你也没关系，但你想看她快乐。”
乔屿笑着，拍掉了她的手，道：“这算什么？嘱咐吗？”
欢歌也笑，她说是祝福，因为这是一件令人感到幸福的事儿。
两人在屋顶呆了许久，最后还是欢歌先下去了，乔屿只说自己要再呆一会儿，毕竟今个说的一切都涉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
他摸了摸自己破掉的唇角，认真的思考，如果小姑娘真有离开的那天自己是什么样的。
欢歌下了楼，正在拐角碰见了玩游戏结束的从房间里出来的穆春晓。
她眼睛有点红，穆春晓看见以后关切的问候了一下。
欢歌只说自己没事儿，还难得的有了个长辈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瓜。
她边摸毛茸茸的脑袋瓜边说：“乔屿在找你了。”
“啊？什么事儿神君您知道吗？”
穆春晓推了一下时间，怀疑乔屿很有可能喊她过去练字。
欢歌‘唔’了一声，道：“我也不清楚。”
穆春晓点了点头，就往乔屿的房间而去，欢歌一把将人拽住，道；“他不在房间里，在屋顶上。”
穆春晓：“？”
这大半夜的，跑屋顶去了？
不过这么一想也算还好，至少屋顶这种环境条件肯定是不支持练字的。
临走的时候欢歌又嘱咐了一句。
她说：“乔屿，今天似乎有点不正常，大约……是犯病了。”
穆春晓怂了一下，退了两步抱住了欢歌的胳膊，问：“什么病？不打人吧？”
欢歌见她这样觉得十分可爱，便开口逗弄道：“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