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是在生下小白那天去世的。
那时候华殊并不是城主,他还是个预备役,每天兢兢业业的准备与其他几位兄弟争抢城主之位。
恰逢国师出关,算出城内有个妖兽,他想着出关以后三把火,展示一下自己近些年闭关的成果,于是胡诌说这妖兽霍乱人心,对华城实在是有害,留不得。
城主便急了,赶忙问这妖兽在哪儿又要怎么办?
结果一问,居然在自己儿子家里,是自己的儿媳妇,怀里还揣着自己的小孙子。
老城主一下就急了,这妖兽生下的孩子,那就是小妖兽,他的第一个孙子,怎么能是一个妖兽呢!
何况这儿子也是自己最看好的一个,没有什么意外的话,自己百年以后继承城主之位的便是他了。
老城主赶紧把人叫进宫来,说了这种种,华殊自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但想一想妙音平日里也没做什么,乖巧伶俐,现在还怀着两个人的孩子,华殊自然是向着她说话的,话里话外也有些隐喻国师闭关久了,脑子不转了的意味在。
国师也不生气,只对老城主说,您瞧,蛊惑人心了吧。
要说国师也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的国师,出了会些咒术以外,还很会游说。
他从妖兽的危害,小妖兽的危害,华城的未来,以及你要是孤注一掷那这城主之位可就是别人的了几个方面一说,华殊便动摇了。
又说了一阵,华殊觉得国师说的很有道理。
女人嘛,还可以有,但这城主之位可不会再来了。
这下可好,几个人商量一同,活活将妙音害死了。
妙音灵力高强,国师便搞了奇怪的汤药叫华殊喂给她,肚子还揣着崽崽,妙音这下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不过,妙音留下了一个孩子。
华殊又心软了,这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那么小的一个,能做什么坏事呢!
国师则不同意,小妖兽长大就是大妖兽了不是,抓紧,我整个符,压一压,活埋算了。
华殊又被劝动了。
只不过几次三番地,这事儿都成不了,妙音的天赋这孩子自然是有的,再加之妙音死的时候将所有的灵力都留给了自己的孩子,要想活埋,还真是有些难处。
国师回来将这小孩研究了好一阵,发现这孩子偶尔是人,偶尔是妖,兴许是太小了,还不能很好的掌控这力量。
这么小的一个崽,要是真想弄死,国师也是有这个能力的,但偶尔是人,偶尔是妖兽,这真是他第一次见,简直太让人感兴趣了。
国师便说这孩子煞气太重,关进了那地牢,百般折磨。
再之后,老城主应允承诺,将城主之位传给了华殊,又为他娶了个背景雄厚的妻子做城主夫人。
城主夫人之所以是城主夫人,也不过她的哥哥在这件事儿上也帮着出了不少的力,这些事儿她也是知道的,她不仅没说什么,反而多次嘱咐国师,千万‘好好待’那孩子。
两年以后,华锦出生了。
二十几年过去了,小白逐渐掌握了自己的力量,自然是不愿意在哪儿再呆下去。
——
穆春晓听完,忍不住咬了咬牙。
男人,这就是男人,可真不是个好玩意儿。
乔屿问:“你在地牢里,又怎么知道这些事儿。”
小白道:“小时候伤的太重,我妖兽那部分灵魂便会出去游荡,有些是见到的,有些是听见他们说的。”
乔屿点了点头。
欢歌道:“你不要叫自己妖兽,你是灵兽,是我们朱雀一族的。”
小白认真的点了点头,道:“好的,族长。”
本来处于悲伤之中的穆春晓听见这话实在没忍住,噗哧一下笑了出声。
族长是怎么回事?一下就把人带回了原始世界。
小白看着大家脸上各异的表情,忍不住问:“我……喊错了吗?”
令山上手,在他脑袋上狠狠拍了一下。
“喊神君!”
小白乖巧的又喊了一声。
这下令山都没办法和一个小孩生气了,小孩就算了,小孩这么多年过得如此凄惨不说,脑袋还并不是很聪明。
两位神君都走了,临走的时候乔屿还一并喊走了穆春晓,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小白战战兢兢道:“神君,不会生我气吧!”
令山冷笑一声,问:“你不觉得除了神君还有别人会生你气吗?”
令山就坐在他床边,一桩桩的数落起来。
“你行啊你!我给你吃给你喝,还教你写字,你还骗我?”
“老子这么多年第一次被人骗!”
小白沉默了,半晌,他喃喃道:“对不起。”
令山冷笑一声,“还都忘了!你个小骗子!”
说完这话,令山都愣了一下,这话从来都是别人说他的,没想到有一天这话能从他嘴里出来说到别人身上。
小白扯了扯令山的衣角,小心解释。
“没有都骗你。”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也真的不会写字。”
“你给我起名字,还教我写字,我很开心的。”
闻言,令山偏头看了看他,道:“字写成这样还好意思给人家留挑衅书。”
小白道:“我很努力了。”
令山又想起什么,问:“所以你那天到了地牢不是冷?”
“当时我是个人,是有点冷的。”小白抿了抿唇,道:“但是好像害怕更多一点。”
令山道:“没出息!”
说完了,他又很没出息的关系起别人的身体来。
“还疼不疼?”
“好多了!”小白见他这样,就知道应当是不生气了,连带着他的语调都是微微上扬的。
“是吗?”令山眼疾手快在小白的腰间戳了一下。
小白‘嘶’的一声。
令山冷冷道:“还真是个小骗子,我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见点实话。”
小白被他说的有些心虚,生怕这人又生气,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趴下。”令山道。
小白没动。
令山‘啧’的一声,道:“怎么,怕我弄死你?”
“没有没有。”小白晃着脑袋迅速趴下了。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衣服被扒了下去,但他十分乖巧的没动。
然后就是什么凉凉的东西,蘸在令山的手指上,在他背后滑动。
小白偏了偏头,有点好奇。
令山道:“祛疤的,从那沙比国师房里找出来的。”
小白动的厉害了一点,他转过身子,赶忙道:“他哪儿可没什么好东西!”
令山一巴掌把人按了回去,道:“我看了,还不错,而且现在到我手了,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那就是好东西。”
他这么一说,令山乖了,趴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等上药。
而令山则是越上药眉头皱的越紧。
这背,用瘦骨嶙峋描述似乎都不大够格,好好的一个人,瘦的跟个骷髅架子没什么两样,真是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