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冬青傻愣愣地毫无动作,直到秦羽冰实在忍不住伸出了一只手,她才明白过来,原来她是让她拿出来啊。说不就好了?
将盒子从乾坤袋中掏出放到了她的手上。冬青也没看见她怎么动作,好似手一挥,那毫无用处的盒子便打开了。
秦羽冰从盒子里拿出了一颗类似丹药的东西,但又不太像是丹药。虽然都是圆形的球状物,可那颗球上却满布裂痕,从裂缝处能看到它还隐隐透着红光。
她微微调用灵力,在拿着小球的手心形成了一小团火焰,那小球便开始悬浮在手心,被释放的火焰炙烤着。
而就在那一霎那,冬青仿佛自己置身于火海一般,四肢都感受到了火焰灼烧的疼痛。怎么了?突然她想到一种可能性……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秦如烟身份如斯却一定要作死,那是不作死更得死!
原来她打算脱离剧情根本是妄言,秦如烟的命早就被左右在这毒妇的手上,无论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如烟觉得不如让如烟去取燃灯杵。”冬青内心凄凉,如今她是不想走剧情也得走剧情。
秦羽冰勾了勾嘴角,依旧目光温柔,可冬青却觉得那份温柔如同毒针一般,刺得人不禁心底发寒。她将那颗小球放回了盒内,轻轻地扣上,推到了冬青面前。
这是还给自己?冬青不相信这人会如此好心地将能自己的痛处还给自己,她肯定是有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把握。
冬青注视着她缓缓地举起了右手,用手支撑起了额角,慵懒地闭上了眼:“你想法子让归秋与你一同前去,你一人只能是送死。下去吧。”
冬青不记得自己怎么出的青鸾院,也不记得怎么回到的云霄阁,她就一直在宫内四处魂不守舍地走着,仿佛周身都是一片黑暗。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只想做一条咸鱼,为什么会多出来这么多故事?为啥她笔下的世界自动补全的剧情都对她这么残忍啊!
就在这样的忧心忡忡中,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月色渐浓,她仍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没有睡着。
她索性不打算继续睡了,起身出了云霄阁,开始失了魂的瞎逛游。
就在她差几步就要一脚踏进一片水潭的瞬间,一阵悠扬的笛声从远处传来。
寂静的夜空中这笛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魔力。笛声飘渺悠扬,夹杂着不知名的情愫,他好似一位知音,了解到了冬青的心事,在娴静地倾听,又在无声地安抚,勾勒着听者的无限遐想。
这突然其来的笛声将冬青先前纷繁杂乱的思绪打断,暂时洗涤了心灵的烦恼。
冬青顺着乐声来到了一处院落,待到笛声已落,她才发现四周景物俨然转换。
这里是……慕归秋的院子?
穿书的第一天就是这里,她也因此对此地有了深刻的印象。
“师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莫不是思念归秋,夜不能寐?”
低哑磁性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她一抬眼便看到了沐浴在月光下的慕归秋,一袭白衣在月色的照映下更加出尘。
冬青:……打扰了,并没有,我不是。拒绝三连。
即使内心已经开始逼逼,她也不能真说出口,依旧绷着张高冷的脸,努力维持秦如烟的人设:“我是顺着笛声来的。我初闻声袅袅,余音绕梁,寻思是何人夜上奏笛,不想竟是师弟啊!”
“师姐过奖,归秋还以为……”顿了顿,“倒叫人伤心,归秋今夜可是相思难解啊。”
他这话说的讨巧,并未指出这相思的对象,却字字珠玑地暗示指向冬青。
这几次下来她也算了解了他的套路,这家伙就是耍着她玩。
冬青并不接茬,御剑来到了屋顶,在他身旁坐下。
慕归秋见她好像心事重重,也没了先前逗趣的心思。
他现在倒是好奇这秦羽冰和她说了些什么,让这没心没肺的臭丫头也开始有忧心的时候。
这半月以来他每日的空暇时间都在暗中尾随和观察秦羽冰,他相信他心中的一切疑点应能在那女人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让他发现那人每日除了处理大小事务,总会隔几日抽出一小段时间会带着他那只奇怪的狸进入青鸾院的地下密室。
而自上周进入密室她只身一人出来后,便没有再去过密室。他断定这里面一定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东西,说不定就与这些疑点有关。
今天他刚准备去外门打点事务,便远远地看到她步履匆匆地向青鸾院而去。随好奇,但也无暇抽身,因此倒也不知他们谈了些什么,但瞧她此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师弟,你有没有过那种无论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的无力感?“
冬青也不知怎么就问出了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许是夜色太美,许是笛音空镜,又许是先前种种二人的共患难,她下意识的没有很防备。
慕归秋嗤笑一声,半晌才道:“我不会死。“
听了他这话,她暗暗对慕归秋翻了个白眼。
“因为我会先排除妨碍。”想杀他,他便先杀了再说。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
冬青:……怎么听出了一种阴森的意味?
其实她也想过了,大不了就是死呗。反正自己之前死了几次,不照样重生,对她来说没什么。
可她就是憋不下这口气,一想到那毒妇抓住自己的把柄任意操纵自己,就觉着愤懑。
而且,很痛……
慕归秋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自己若是能除掉秦羽冰,自然就没了少了份忧虑。可秦羽冰是谁,自己能那么轻易的除去她?显然有些不切实际。
总之,这趟修罗之森她估计是肯定推不掉了。
还有秦羽冰叫她找慕归秋帮忙,这让她怎么请他,他们二人除了那点患难兄弟情,她还有什么理由让他替自己冒险。
更何况,秦羽冰的目标是他的亲生父亲,哪怕他父亲虽然确实是个十恶不赦之人,是玷污她母亲的罪魁祸首,可到底还是血脉相连。真实的处在这个世界,冬青是不太希望他真的成为弑父的罪人的。
想到这,她也忍不住好奇:“你……怎么看是魔尊的?“
提到黎越泽,慕归秋才想起难道是燃灯杵一事?
没错了,这个时间应该只可能是这个。
秦羽冰是想找她去取?倒是有趣。
“正邪不两立,必除之。“
冬青:平日也不见他那么三观笔直……
可是原书当中他当时也不知道黎越泽是他父亲,自己要不试探一下他的意思?
她想了一下开始编故事:“师弟,我同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一头小老虎被养在了宿敌豹子窝,豹子们与老虎势不两立便培养了小老虎去杀自己父亲,而大老虎本身也确实做了错事。可是在杀大老虎的前一天,它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如果你是小老虎你会杀了大老虎吗?”
月光下她的眸子很亮,洒满了星星点点的光华,映出了夜空的弯月,有一种空灵的美感。她就这样盘坐着,抬着头望着自己,仿佛一条见到主人的小奶狗。
不知怎地,他感觉心底划过一道暖流。
他没有想到她不去烦心怎么去拿燃灯杵,反倒是先担心他。
这种体验很新奇,自娘逝世后,这世间便没有人真正问过他想要什么,考虑过他的真实感受。本来应该一手掐死的人,却反过头来关心自己。
“这故事明显牛头不对马嘴。”
冬青:这是重点吗?重点明明是他会不会弑父好吗?
慕归秋释然一笑,慢慢地躺下,将双手置于后脑,不急不忙地道:“会离开,远离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