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按部就班的过着,时间慢慢悠悠地流失着,念念觉得日子缓慢,她期盼着自己上一年级的那天。
北清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起来了,一座座没见过的高楼拔地而起,反射着耀眼的光。
川流不息地车海没日没夜,摩肩接踵的人群来来往往,每日都不再是同一批人,更多的人来到了这座城市。
说好听了是建设这座城市,为城市的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献出自己的力量。说到底还是想在这座城市挣足养家糊口的钱。
念念爸妈比以前更忙了。早出晚归,每日嘟囔着是为了给念念更好的生活。
说什么屁话嘞!念念在心里想,我可不需要这种孤独的生活了呢!
不过还好有单以安他们,胡同里的孩子们逐渐熟悉了起来,念念不至于感到自己被忽视。
每次念念父母晚归,都是以安把她带到自己家,叮嘱父母多备一双碗筷,何瑾非常高兴念念来家里吃饭,就连在公安局不苟言笑的单局长也会热烈欢迎小念念的到来,念念把发生在幼儿园里的趣事跟他们说,逗的他们捧腹大笑,也忘记了什么“食不言”的规矩。
对此,念念父母非常地感谢单家,也很是惭愧。
有时吃完饭念念会和以安玩会儿游戏机,那时候魂斗罗正盛行,在小学校园里掀起了一股热潮,念念这个幼儿园的小朋友拖了以安哥哥的福,提前接触了这个游戏。
念念不喜欢这个游戏,她看着游戏人物的蓝毛和黄毛有些莫名的害怕,它拿着一杆枪在以安灵活的手下前进、翻转、跳跃、射击,然后通关。
念念看着以安玩也不是那么困难,自告奋勇地想自己来一局,然后她灵活的控制着人物,前进、后退、原地旋转、射击,GAMEOVER。
以安看着游戏机上那个巨大的GAMEOVER,笑个不停,念念撅着嘴默默嘟囔:“这不应该啊!我操作的挺流畅的。”
虽然声音很小,还是被一旁笑得不能自已的以安听到了:“你操作的很流畅是不差,你别往敌军枪口上撞啊!要么快开枪打死它,要么就被敌军打死。”
要么快开枪打死它,要么就被敌军打死。
念念默默记住了这句话,又点了重新开始。
念念死了一回又一回,单以安不加同情地在旁边笑,念念不理他,抿着嘴,皱着眉,一脸严肃地想要攻克这个游戏。
最后实在是不能过关,可怜巴巴地望着以安:“以安哥哥。”
眨巴眨巴大眼睛,就这么眼神清澈地望着他。
单以安条件反射地往后仰了一下:“做什么?”
“我想把游戏机拿回去研究。”
再眨巴眨巴眼睛。
单以安想起,他们初见那天迟念念也是这么看着他问他可不可以把游戏拿回家玩,那次他的回答是不可以,那这次呢?
单以安看着这双可怜巴巴而又明亮可爱眼睛,双手握着游戏机捧在胸前,游戏机上GAMEOVER的字样还在跳动,他轻轻点了点头。
“哦耶,”念念立马兴奋起来,“给我一个夜晚我就不信我打不死这个怪!”
单以安无奈地笑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了,本应该在这个时候入睡的幼儿园小朋友竟然还在精神满满地打着游戏,内心不禁惭愧,带坏小朋友啊小朋友!
第二日迟念念起了大早把游戏机还给单以安的时候,她的眼窝下明显有黑色的沉淀。
念念从房间的窗户看见了要去上学的单以安,率先跑出来了。
“以安哥哥,还你的游戏机。”
单以安被她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念念,你的眼睛怎么了?”
念念摇了摇头,没忍住打了个呵欠:“这个游戏,我一直玩不过去。”
单以安惊讶:“游戏而已,你不是一夜没睡吧?”
念念缓缓地摇了摇头,感觉心虚,又点了点头:“以安哥哥你们
几点放学?”
“得下午4点15呢!”
“那你回来能教我吗?”
“可以啊,这样吧,游戏机你先拿着吧!哥哥上学要迟到了。”
齐光风和亓霁月在胡同里等的有些不耐烦,咳嗽了两声,把游戏机往迟念念的怀里一塞,溜烟儿跑了出去。
迟念念觉得自己的眼睛实在是睁不开了,看了看自己的卡通电子表,才7点呢!还能回去睡个觉,妈妈会叫她起床去幼儿园的。
迟念念在幼儿园的一整天都无精打采,顶着一个黑黑的眼圈,上眼皮和下眼皮一直在打架,打呵欠的频率维持在一分钟一次。
虽然幼儿园对孩子们的纪律没什么硬性要求,但是无论多大,老师仿佛就是孩子们心里的一个魔咒,老少皆怕,就像是那只从小被驯服的大象。
老师并不可怕,恐惧却根于心生。
老师在教拼音表的时候,小朋友都在大声地跟读,生怕惹了老
师不开心,万一减少自己下午小饼干的数量怎么办!
年轻的幼教也是心潮澎湃,教的起劲儿,声音不大,但是抑扬顿挫,铿锵有力。
若是平常,念念小朋友一定是最亢奋的那个。可是现在,她正坐在小板凳上低着头,一颠一颠地打着瞌睡,脑子里迷迷糊糊出现了那个小蓝毛,一次又一次地GAMEOVER在屏幕上跳跃闪烁。睡梦中的念念皱起了眉。
这是个什么魔咒啊!
此时小羊老师示意小朋友们噤声,自己蹑手蹑脚地走到迟念念面前,轻轻地蹲下,温柔地呼唤她:“念念,念念小朋友,你睡着了吗?”
念念听见了有人在呼唤她,声音像是百灵鸟般婉转好听,可是忽然这声音没有了,那个蓝色头发的硬汉形象出现在她的眼前,冲她招手:“念念,念念,快来控制我通关啊!”
她一定是走火入魔了。迟念念模模糊糊地想。
然后她感受到胳膊上有一股重量。
突然间她醒来了,面前是小羊老师温柔的脸。
“我们念念怎么啦?怎么在课上就睡着了?”
迟念念一下子脸憋得通红,低着头,不敢抬头。
小羊老师也没深究,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继续讲课去了。
念念也无心听课,望向小窗子外,麻雀叽叽喳喳地,整齐地排在电线杆上,偶尔有再来的同伴,旁边的会给它让出一个空,极其和谐,有秩序。
麻雀为什么可以站在电线上不触电?
以安哥哥说,让我远离电线杆来着。
为什么麻雀也会有秩序的给同伴让位?而幼儿园的小朋友每次看见小饼干就乱哄哄的?我们不是比动物们更高级吗?但好像又不是,小麻雀们还会飞呢!我就不会。
蝉鸣阵阵,空气黏腻,热浪明显,大街小巷空无一人,该死的夏天!
热的念念在幼儿园的午睡也是无眠。
蔚蓝色的天空下,阳光明朗,半轮月亮的影子藏在云后若隐若现;太阳沿着既定的轨道绕了一圈,最后到了指定的地点落下,打算继续照亮下一个半球的黑夜。
念念爸妈依旧很晚才回来,她依旧在以安房间请教魂斗罗,齐光风和亓霁月也来了,带着他们的游戏机,来观看小念念流畅操作的垃圾战绩。
三个人笑得肆无忌惮,惹得小念念脸在白炽灯的光照下一阵红一阵白的。
小念念望天无奈叹道,这是什么魔咒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