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对于自己今日的战捷很是满意,说起话来眉飞色舞:“我还以为那白明风有多厉害呢,没想到我一两招就把他打趴下了,要不是得让他留着口气回去给那废柴报个信,我一定当场就结果了他!”
对于秦川恶意上门报复挑衅,秦淑芬是不赞同的,拧着眉,忧心道:“大长老还是冲动了,白家毕竟是青城大家,又跟皇室有一定的关系,此番你如此作为,怕是要置秦家于风口上了。”
“哼,什么风口上,那白家使计诓诱了我们,还伤了秦天几位长老,我找他们算个账,何错之有,淑芬何时变得这么胆小,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秦川一出关,就听说了近日种种事迹,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想他和家主没闭关前,秦家何等威风,几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若不给白家一点颜色瞧瞧,秦家往后还怎么在青城立足!
“大长老此言差矣。要讨公道,咱们可以堂堂正正的去,说到底,出那馊那主意的是白星月,又不是白明风。”这口气出也没出对地方。
秦淑芬到现在仍觉得,自己憋得慌。
本来嘛,强者凌弱,没什么骄傲的,强对强,赢了才有脸面。
秦川最听不得她帮着白明风,从前就爱偏着那小子,现在还偏,都好几十岁了,就没点尊严?当下怒道:“淑芬,你的话我也不爱听,那白星月不是白明风的闺女?不是白家人?父债子偿,那子债也可以父偿,何况我也没有把白明风怎么样,不是还给他留了半口气么?”
“大长老,那白明风跟你明显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你跟他打对手,不觉得丢人么?”秦淑芬也忍不住了,父债子偿,子偿也可以父偿,这都什么歪理。
亏他说的出口!
“我支持你找白家人算账,但也得算得有理有据,不要让青城的人以为,我们秦家无是生非,横行霸道,恃强凌弱,留下话柄!”秦家偷盗在先,这样没名没目的去砸人家场子,让别人怎么想。
要报仇,要雪耻,百城大赛上多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留下话柄?秦家在青城的笑话还不够么?淑芬,你都不知道我和家主出关时,听到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是个什么心情,你可是秦家人,被白家算计于此,难道就没半点痛心?”秦天几位长老可是秦家骨干,居然一夜之间全被废了,秦家的中流砥柱等于削弱了一半,这以后还怎么挤身于大家族之列。
“大长老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秦家被人当成笑料全是我一人之过?”
秦川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个态度比直接认定,还要挠秦淑芬的心肝,噌地站起身来,怒瞪着秦川道:“要不是秦天几位长老不听劝,非要去盗 雪龙鼎,会有今天这些事?我一介女流,每日要炼丹,要操持家事,难道还得管着他们几个大男人不成?”
秦川眼色微微动了下,却是依旧不作声。
秦淑芬越说越委屈:“你和家主一闭关就是大半年,中途出来一次,不到半日又进去了,把这么一大摊子事交给我来打理,我没有异议,可你底下那些长老,听我的么?叫他们往东,他们往西,叫他们往西,他们往东。那雪龙鼎他们强抢过一次,没成功,还拖了一身的伤回来,当时我就劝过,等你们出关再作大计,可是他们一心想立功,眼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当家小姐。出了这样的事,反倒怪到我头上来了,秦川,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长老会,到底还是不是姓秦?”
怎么就听他秦川一人的话。
秦川老脸闪过一丝不自然,难掩心虚道:“当然是姓秦了,难不成我们还姓白了?”
“姓秦的话,为何不听我调令?”
“……”
秦川哑言,不听她调令,是因为秦淑芬在家里只管炼丹,从不插手族中事务。此次也是临时受命,那些长老武功高强,权力颇大,除了家主和他,不服任何人管教,说到底,也是难为了秦淑芬。
可秦川说这么多,并非指责,而是不喜欢她偏帮着白明风那小子。
眼看气氛僵硬,一直没吭的秦楼正终于开口了:“淑芬,你也别激动,大长老不是那意思,你先坐下,有话好好说。”
秦淑芬瞪了眼秦川,鼻子哼哼地重新坐了下去。
秦楼正看着头疼,他只有这一个妹妹,从小便是疼爱。这些年,因为各种原因,秦淑芬一直未出嫁,做哥哥的心里有愧,而秦淑芬又一门心思扑在炼丹上,为秦家出了不少的力,自然秦楼正对她更加爱护看重。
可秦川的话也不无道理,这秦家交给她了,出了任何事,他们有权利追责。但如秦淑芬所说,她亦有她的难处。
秦楼正不好责怪。
何况,他和秦川都已出关,接下来的事,只管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就行了,不必揪着过去不放。
秦楼正暗自朝秦川使了个眼色,让他先服个软。秦川却是梗着脖子不说话,秦楼正心底暗骂,这老小子不是倾慕淑芬么,就这么刚硬的态度,还想追求他妹妹,没门儿!
活该这么多年了,一直打光棍!
这时,管家匆匆跑进来,朝秦楼正道:“家主,九王来了。”
“他还真来了。”秦楼正眯了眯眼,一双灰眸闪过一道戾色,随后道,“请他进来吧!”
“是。”
管家领命退下,不一会儿,洛九尘一身衣翩跹而至,还是和从前那般,高光圣洁,不染纤尘。秦楼正起身相迎,上下打量着洛九尘,就算此刻他们是对方的,眼里亦有惊艳之色。
很久以前,他和秦淑芬一样,多希望桑桑看中的是九王,而非那个八皇子洛风。
“秦家主。”洛九尘对秦楼正其实没什么印象,因为很少见面,自然不了解。但看秦家行事作风,想来这个秦楼正也并非正派之人。
因此说话,不冷不热的。
秦楼正也习惯了,素闻这个洛九尘,性子冷淡清寒,对谁都不亲不疏,所以并不在意。他没有感受这份不冷不热下还饱含了深深的不满,浑然不觉地拱了拱手,与洛九尘打招呼,“深夜到访,不知九王殿下有何贵干?”
“秦家主说话喜欢开门见山,那本王也不绕弯子了,本王此番前来是为本王的岳父白家主讨公道,还请秦川大长老上前说话。”
意思是,他今天不是来找你秦楼正的,所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
秦楼正脸色讪讪,有些不大高兴,却也没再接话,坐回位子上,兀自喝起茶来。
秦川笑呵呵着上前,拱手略略行了下礼,笑道:“老夫在呢,九王殿下,有何赐教?”
洛九尘的脸异常清冷:“本王的王妃说了,让本王此次无论如何从你身上取样东西,给白家主当慰问品。”
秦川完全没察觉到洛九尘眸中的杀气,淡淡笑道:“即是为白家主,怎么不见白星月那个废柴亲自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