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卷,来到北平拍戏
踏上北平的土地,来到交流的大学校园内,玉珠真切地感受到了这儿与上海滩的差别。相较于时尚摩登、纸醉金迷的上海,北平更多的是厚重的历史气息与文化气息。她跟随接待人员来到了这次行程的住处——校园内建造的用于教师宿舍的四合院的其中的一座。玉珠对它很是新奇,她还从未住过这样的建筑,但她很是喜欢这种古朴的感觉。
简单收拾行李后,她迫不及待地逛起了校园。一路上,意气风发的大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遇到穿长袍的教授会有礼地打个招呼,或是捧着几本书赶着去上课,或是直接于树荫下阅读、交谈,充满了生气。玉珠瞧着她眼中的风景,殊不知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因为虽说新风气已开,但此时大学校园中更多的还是男生,女学生屈指可数,大多集中在女子学校,而教师中也是男性居多,所以校园中突然出现一位年纪与他们相仿但却不似学生的美丽女子漫步时,这些男学生已经抑制不住好奇心地在偷偷打量她了。毕竟充满青春荷尔蒙的少男们都期待着浪漫的爱情嘛!美丽校园,浪漫邂逅,多美好不过了。
于是有胆大的已经上去搭讪了。玉珠好笑地看着这些青涩的脸庞,委婉地拒绝后,也不得不匆匆结束了这次闲逛,回到了她的小四合院。
鉴于这段日子玉珠一直在外文系交流旁听,偶尔也尝试着为外文系的学子授课,于是外文系的学子们都知道了这么一位来自上海的年轻女老师。更有甚的是,别的院系的学生闻风,也来旁听。看着满满的教室,玉珠很是受宠若惊,同时也倍感压力,只能在上课时尽量加入自己在英国的所见所感,以期使课堂更加生动。
几天后,紧张的交流学习终于告一段落,到了尾声。终于有了闲暇时间,玉珠想着在这北平城内转一转。首先便来到了国立北京大学,真是凑巧,今日竟有胡适之先生的讲座,胡适的大名在教育界谁人不晓?于是,玉珠也像个激动的学子般悄悄溜进了礼堂。适之先生果然学富五车、风采卓然,玉珠想着真是不需此行,在讲座结束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北大。然后找了个小馆品尝了地道的京城美食,下午逛了逛圆明园等风景后便回到了住处。次日一大早就登上了南下回上海的列车。
列车到达上海,玉珠一下车,便看到了日思夜想的身影,不觉心花怒放,璨然一笑。
Robert张开怀抱:“我来接你了,老婆。”轻柔的语气似家常般理所应当。
玉珠扑向他:“我回来了!我们回家吧。”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带着一丝兴奋与期待,向他回应。
Robert接过她的行李,在这充斥着分别与团聚的车站,两人相偕离开。
接下来,玉珠辞了职,至于上海的房子,她想了许久终是没有舍得卖掉。她喜欢这个城市,想着今后若是有机会回来看看,也有一个可以称为“家”的地方可供落脚。处理完了这一切,还剩最后一件事,便是向她在这儿唯一的朋友——容越辞行。
她将容越约在百乐门,这个两人结缘的地方。许是分别的气氛终究是有些伤感的,在歌舞喧嚣、人声鼎沸的百乐门,两人竟一时无话。
良久,玉珠首先开口,似是活跃气氛地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一直很喜欢这个地方,这里足够热闹,而我喜欢热闹。不过上次的事过后,我可是没敢再来。”
容越依旧没有表情,手指支着额角:“决定好要走了吗?”
“呀!你已经猜到了啊。是,我要随Robert一起离开了。今天请你来,是为了当面感谢这一年多来你对我的照顾。真的谢谢你,容越!”玉珠收起说笑,渐渐认真起来。
“真的决定好了?不后悔?不会再成为出逃的少奶奶吧?”容越说到底还是为她担心。
“说实话,遥远的未来会如何我确实不知道。但我知道,此刻,我是愿意相信他,将我的心交给他,我也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人生苦短,且活在当下,不是么?”
“既然做了决定,那我祝你永远幸福。还是最初的那句话,有麻烦尽管来找我。记住,我叫容越。”
玉珠举起红酒敬他,心里充满暖意,容越,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朋友。虽然表面上总是冷淡疏离、保持着距离,但当真正需要他时,他一定不会推辞。“江湖凶险,你今后也要多多保重。”玉珠嘱咐他,“别忘了明月小姐还在等你娶她呢!”
容越听到关于他和心上人的调侃,终于破功,面上泛起一丝可疑的红晕,语气却是毫不客气:“管好你自己就行!”
玉珠耸肩,也不拆穿他。
容越,再会了。
上海码头,依旧是一身合身白色西服的Robert拥着同样穿着白色衣裙的玉珠,踏上了归途的轮船。玉珠像当初告别星洲一样,不舍地眷恋地最后望着这片土地,回首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
Robert将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轻轻理顺,安慰道:“不用感伤,我已经在上海置了房产,今后我们随时可回来住上一阵子。”
“好!”玉珠搂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