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许若婉都没来得及看皇后赠她的那本《心法》,就急匆匆往庄子上赶,浼娘则照例留守。
到了庄子上,还没见着白芷和林清儿,就被一群扛着锄头的大汉堵住了去路。
许若婉身边除了秦雯,就只有四个护卫,加起来还不够这群人打个尽兴的。
“你们几个,无端端闯我们的庄子做什么?”为首的那人几乎是用鼻孔对许若婉的。
“这庄子都是我们小姐的,哪儿有拦着庄主不让查账的道理?!”秦雯道。
“呵推!”那人呸了一口痰,“你说是你的便是你的?那我还说这是我的呢!哪儿来的麻利点儿滚回哪儿去!”
许若婉一路走来并没见庄稼有什么好收成,有的田地都已经荒了没人耕种,地里也没见着一个务农的,直到走到了这里,才见着了这群人。
二十来号人一个赛一个的壮硕,显然素日里油水不错,可一群没什么收成的租户,又怎么可能油水不错?
这片庄子少说也该有百十来户人耕种,可这里就只有二十来号人,很明显,剩下的人被他们用什么手段给控制住了。
“你们今日当真要拦在这里不让庄主查账?”许若婉神情严肃,“你们好大的胆子,可知这是什么罪过?!”
为首的那人率先嬉笑一声,带着一群人都笑了起来。
“庄主?我们可没有你这么个小娃娃庄主,即便是要查账,这护国公府的庄子,也该是护国将军和护国夫人来,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放肆!”侍卫爆喝一声,剑身出鞘。
“哟,脾气还不小,就凭你们几个?”为首的那人狂妄的睥睨着许若婉一行人,并不把人放在眼里。兄弟们,给我上!”
许若婉忽然勾唇轻轻笑了笑,“当然不只了。”
那人回头一望,就见无数租户不知从何处涌了出来,男女老少都有,有扛锄头的有拿镰刀的还有提着板斧的。
“你们……你们怎么出来的?你们想干什么?快回去!快停下!别打了……”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他的,一个接一个的蜂拥而上,许若婉环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方才还凶神恶煞的一群人,这会儿各个被打的抱头鼠窜。
秦雯拍了拍胸脯,好险好险,幸好小姐有先见之明,先派了人前去打探情况,不然她们真就要被困在这里了。
没一会儿,白芷和夏荷也跑了过来,二人一见着许若婉,话还没说一句就先红了眼眶。
许若婉抬手将林清儿乱糟糟的头发理了理,又上下打量了一眼她的身形,点了点头,颇为中肯的评价道:“一点儿没瘦,这我就放心了。”
林清儿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忽然间就一下子堵在了喉咙里,哀怨的瞪了一眼许若婉,“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吓死了!”
“知道知道,是我不好,我这不来接你了嘛。”
“这还差不多,”林清儿吸了吸鼻子,“对了,你是怎么想到先派人过来把租户放出去的?你一早就想到他们把人关起来了?”
许若婉点了点头,“你们迟迟没有传回来消息,我猜你们可能是被扣押了,就过来看看。”许若婉只字不提皇后,只说是自己猜的。
“那你是怎么想到租户也被他们扣押了的?”
“这个简单,一般的租户都是老实的百姓,没这么大胆子扣押庄主的人,如果他们没有被关起来,至少会有那么两个人会给我报信儿,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只要能好好生存下来,谁愿意作乱呢?”
“说的也对,”林清儿点了点头,“所以你就派人先潜进来打探关人的地方,再趁着与他们周旋之际声东击西,偷偷把人都放了出来,若婉,你真聪明!”
林清儿对许若婉竖起了大拇指。
许若婉点了点林清儿的脑门,“你呀,少在我这儿拍马屁,回头该你做的事儿一样也少不了!”
“啊?小姐,别呀!~~”
庄子里的租户许是平日里没少受这帮人的欺负,动起手来一点儿也不手软,几个围起来打一个,直把人打得嗷嗷直叫。
“好啦,再打该出人命了。”等到大家出够了气,许若婉才让人把他们捆了带回去审问。
许若婉坐在院子正中,前面齐刷刷的跪着二十多号人,都被五花大绑着,动弹不得。
“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子!小的冤枉啊!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都是将军夫人下令让小的做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不得不从啊!”方才为首的那人又抢先叫起了冤来。
其他人也赶紧跟着他倒戈了言辞。
“主子,他说谎!他平日里就仗着自己替将军夫人管庄子的身份,处处欺压我们,把庄子里的粮食都当做自己的私粮,中饱私囊!”
“没错,他还强抢了我妹子!他就是个畜生!”
“他们这伙人都不是好人,还占了许伯伯的宅屋!”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将他们这些年来的罪行倒豆子似的说了个干净。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我没有!这是诬陷!”那人当然抵死不认。
许若婉都被气笑了,“你是说这么多人合起伙来诬陷你?是当我没被你拦着查账吗?”
那人一惊,糟糕,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儿了。
许若婉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种,把你吞下来的钱一分不少的还回去。”
那人吞了吞口水,钱都被他花的差不多了,怎么还得回去,只好硬着头皮问:“那第二种呢?”
“第二种,”许若婉笑了笑,“就把你交给这些租户处置了吧,生死不论。反正你的身契在我这里,你死了,我找个地儿给你埋了也就是了。”
那人嘴角抽了一抽,跪着的其他人也都跟着脊背发凉,这看起来这么娇美可爱的一个小姑娘,怎么说起话动起手来一点儿余地也不给人留呢?
“想好了没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再不说,就两个一并办了。”许若婉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椅子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