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李二宁也始终想找个机会,当面和周清萍说声抱歉,于是才有了今天这次拜访。
听完李二宁的话,周清萍明显有所触动。
但在沉默了几秒后,周清萍依旧冷漠道:“不可以!”
二十年的伤害,不是几句话,和一点小事就能抚平的。
眼看周清萍如此倔强,李二宁知道,今日再谈下去,也无济于事了。
于是叹了口气:“我还会过来的,你们……多保重。”
李二宁走到房门口,驻足回头,看了看背对着他的周清萍,看了眼有着淡淡愁绪的周妙彤,以及坐在角落里,一脸懵懂的周雨佳。
这些,都曾是他朝夕相处,想要过一辈子的人。
只可惜……
造化弄人。
又叹了口气后,李二宁收回目光,迎面却和温三遇撞了个碰面。
“温总,你……”
这姿势,怎么看着像在偷听呢?
“我刚上来。”
温三遇面不改色心不跳。
李二宁看了看自己保镖,保镖也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点了点头。
只要大家都不说,温三遇就是才上来。
没毛病。
“我先告辞了。”
李二宁随口打了个招呼,带着保镖离开了。
温三遇则顺势走了进去。
无力几人见了温三遇,反应不尽相同。
周清萍还沉浸在往昔的悲痛中,只是勉强笑了下,算是打了招呼。
周妙彤则喃喃不知所措。
只有周雨佳最兴奋,蹦蹦跳跳的上来迎接。
对周雨佳来说,当年李二宁走的早,她压根没什么印象,加上没心没肺,自然对李二宁今天的到访没什么感觉。
反倒对温三遇的到来,周雨佳表现出相当的开心。
当然,这其中有劳斯莱斯一半的功劳。
“姐夫,我们去飚车。”
周雨佳一上来,便趴在温三遇耳边悄悄说道。
车子在楼下停了一两个月,到现在一次都没开出去过,她早就忍不住了。
不过温三遇没理她,单手把她的脑袋按到了一边。
这么严肃的气氛,是飚车的气氛吗!
“伯母,怎么了?”
温三遇询问周清萍道。
“上次提到的那个渣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跑过来跟我道歉,真是吃错药了,早干什么去了。”周清萍气愤道。
李二宁自己来的么。
温三遇想了想,可能是李二宁暂时没法搞定周妙彤,转而从周清萍着手。
当然,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
温三遇抬头看了看周妙彤,恰好看见了周妙彤眼神躲闪的样子。
是周妙彤主动让李二宁来道歉的。
温三遇瞬间笃定了这个想法,正想询问,却见周清萍骂骂咧咧的走向了窗台。
“真是想想就来气。”
周清萍趴在窗台边,视线一阵寻找。
这是要干嘛?
温三遇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周清萍抄起手边一盆花丢了下去。
“我靠……伯母,千万别砸错了。”
温三遇只来得及一声叫,花盆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
温三遇忙冲到窗台边看了看。
所幸,周清萍手挺稳,盆栽稳稳的砸在了李二宁的车上,砸出了一个大坑。
而就停在旁边,属于温三遇的那辆迈巴赫安然无恙。
刚刚下楼的李二宁,正站在自己车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有些发懵。
周妙彤姐妹,也被母亲的突然举动吓到了。
周雨佳冲到窗台边,只看了一眼,便担忧道:“妈,那可是库里南,五百多万,他要是让我们赔怎么办?”
周妙彤也无奈道:“妈,你太冲动了,万一伤着人怎么办。”
周清萍先是眼皮一跳,接着镇定道:“怕什么,砸死他更好,佳佳,待会儿他要是上来要赔钱,你负责打发他。”
“啊?!”
周雨佳快哭了。
这不是明摆着觊觎她的小金库吗!
所幸,李二宁还不至于为了一辆车,就上来跟她们翻脸。
在楼下站了几秒钟后,李二宁径直上了车,全程都没抬头望楼上看一眼,想来是猜到了谁扔的花盆。
众人见状,全都松了口气。
温三遇更是在心底暗暗嘱咐自己,以后过来,千万把车停远点。
以防万一。
看着头戴花盆的库里南缓缓远去,周清萍得意的哼哼了一声:“算他跑的快。”
温三遇几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虽然周清萍现在小日子挺滋润,但或许是一个人带孩子太久,时不时的,就会有一丝彪悍气质流露。
至少丢花盆这事儿,温三遇都想不出来。
“妈,赶紧过来坐,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周雨佳唯恐母亲再丢一个下去,拉着周清萍就往屋里钻。
之后觉得还不保险,把窗户也都锁死了。
作为现在家里小金库最丰厚的人,要真有什么赔钱的活动,肯定是她第一个顶上。
保护门窗,就是在保护她的小金库。
温三遇则拉着周妙彤,留在窗户边,轻声问道:“是你让李二宁来跟伯母道歉的?”
周妙彤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温三遇不由好奇:“这有什么典故吗?”
他都明确表示过,放弃让周妙彤入族归宗了,而且就算周妙彤答应了,也好像没周清萍的事儿啊。
周妙彤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嗫嚅道:“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答应回到李家。”
“嗯?”
温三遇先是疑惑,接着又是无奈:“是因为那天和我妈的谈话吗?”
“不是不是。”
周妙彤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一口咬定道:“是我自己的注意。”
“我知道,和李家联姻,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想……帮帮你……”
周妙彤越说,声音越小,脑袋始终低垂着,不敢去看温三遇的眼睛。
她知道,温三遇不想让她受委屈,不想让她硬着头皮回到李家。
但就像那天杨半蓉说的,爱是相互的,她不能自私的只关心自己,而让温三遇一个人委曲求全,默默扛下所有。
至于让李二宁来给周清萍道歉,则是周妙彤认为,那是李二宁欠她母亲的。
她可以不在乎近二十年没有父亲的生活,但她在乎母亲二十年来所受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