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她要不高兴了,我就连忙替她解释:“她之前并不是做那种夺舍的事情,而是找那种刚死的新鲜尸体附身进去。”
“那是我借来的,不是抢也不是偷。现在这个身子才是我自己的。”她理直气壮道。
“那你现在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人了,我们应该叫你什么呀?”我问道。
她想了会儿,道:“起名字也太难了。要不你们就叫我阿九?不行不行,我现在只剩下七条尾巴了……”说到这里,她颇为怨怼的瞥了我一眼:“叫我阿七吧。”
“阿七。”这个名字倒是不错,简单又好记。就是配她现在的形象,总觉得缺了点啥。
她的事情说完了,又转到我的事情上。虽然并不知道我为什么死了之后会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而且还会呈现出那种奇怪的状态。
不过几番猜测,很大可能是因为我体内的灵木。
但我想起那句:灵木将枯,亟待唤醒。
莫名有些不明所以。
如果是一个本来要枯竭的东西,为什么现在又会焕发出如此蓬勃的生机?
“你体内这个灵木的事儿,我跟老宋之前就在琢磨了。不过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这一次看来倒是发现这个东西似乎跟凤凰一样,有那么点涅磐重生的味道。”赵叔沉声道。
我尚且有些不太明白,刘莲……不,阿七便道:“这一次的事情,我也很好奇。毕竟按常理来说,九尾妖猫的尾巴只能用来复活自身。不过在那个古老仪式里,你体内的灵木被唤醒了。你自己可能不知道,但是旁人看的很清楚。”
阿七说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我努力的时候,回忆起当时重塑肉身的那个过程,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这种痛苦根本不是肉体的痛苦可以比拟的,那是一种彻底的毁灭重生。
赵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他这个所谓重生,不仅仅是肉身,更重要的是重生了灵魂。”
柳深思索一阵:“那是这么说来,倒是跟我们炼体门有点相似了。不过我们是锻造肉身,他这样像是锻造魂魄。”
赵叔忽然十分认真地盯着我:“李源,你自己体内藏着的秘密或许还有很多,千万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小心掩饰。有个道理,你自己既然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点了点头。酒喝足了,肉串也吃够了,夜里便各自休息,阿七看了我许久,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夜里趁着大家都睡着了,阿七便来寻我。我总是胡思乱想,一时间脑子静不下来,便一直没能睡着。
结果看她也没睡,有些惊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这种感觉,其实还挺奇怪的……拥有先前你们所认识的那个人的记忆,但是却并没有她的感情……”
我笑了笑:“你想自由吗?”
她愣了一下,迟疑着摇头:“我也不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只记得之前很坚定的要拿两条尾巴来换你的命。其实你这一次重生,灵魂重塑了,灵魂契约……”
“灵魂契约已经不在了,我能感觉到,”我笑了笑:“所以你以后,不用再担心会因为我的鲁莽而丢了自己的性命。”
她点点头,转身走了。
这种感觉让我也觉得奇怪。这好像是曾经熟悉的一个人,突然死了,然后她投胎转世,又出现到你的面前,她还是她,又好像不是她了。
“在想什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我吓了一大跳。定睛一看:是陆建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出现在了窗边。
“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还有,你为什么能让我死而复生?别想着找借口敷衍搪塞我,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陆建潭只当没听见,坐下来道:“出了一点事情,你重塑肉身的时候灵木的波动激起动荡了。明天看看新闻吧,天上出现日环食了。”
我愣了:“不会吧?那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不就是正常的天文现象吗?”
他有些恼了,一把揪过我的衣领:“我可以理解你不知道自己的重要性。但是我希望在我已经提醒过你之后,你可以重视这件事情。不要!再把自己的性命!浪费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极其愤怒地松开我,他转身就要走,临离开前道:“天亮之后,我会再来。司家的情报网很可怕,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来找你麻烦。记住,在我来之前,别给我轻举妄动。”
我明明只想做自己,觉得正确的事情,身为一个医者,难道最重要的不是救人吗?性命从来都不分高低贵贱,其价值都是一样的。
如果我也成了认为自己的性命高人一等的那种人,那我跟栖梧山有什么区别?跟陆建潭这个擅自给我续命三月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站在哪边?如果是想站在中间渔翁得利。我恐怕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显然听见了,但是没有理会我。稍微犹豫了一下,打开窗子便跳了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从老电视里看见了日环食的新闻报道。街上一群老老少少拿着墨镜,或者是X光片对着太阳一顿看。
“那个连环杀人的凶手还没有抓到吗?”吃早餐的时候我问了一嘴。
柳深道:“确实是这样。不过据说他们调查到那个线索,跟一个医生有关。而且那个医生还受聘于司家,就跟着他们在酒店里面做私人医生呢。”
什么?!
那个人……
我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赵叔道:“你想做什么?给我坐下!”
“下毒的是他们司家雇佣的私人医生!民调局有没有去调查那些死者?”
赵叔道:“调查了,那些人确实都少了精气,但是那些量都不多,所以平常的医疗手段根本发现不了,就算是发现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司夏呢?她的毒——”
门吱呀一响,我回头看去,司齐站在那,身后一群保镖。
我皱眉:“现在还不是营业时间。”
“我孙女儿的毒还没解,已经在ICU躺了一个星期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去帮她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