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也就是刚来秋城不久,怎么他这会儿好像自己对这里了如指掌似的?
话里说的好像他自己有一个秘密基地一样,结果没想到他还真的有——花了大价钱开的酒店房间。
我要是真的有钱,估计会愿意在每个经过的城市都买一套房,以免没有一个落脚之地。
林之又萎靡了,似乎是发现自己家里的车并没有来警局门口接他。
一路上都跟一个破布娃娃似的,什么话也不说,只能从他的眼珠还在动这一点看出来,他还是个活人,不是个假的。
就基于这一点,酒店前台差点报了警,以为我们俩打算非法绑架和拘禁。
惹得我是实在没办法了,才把手机的通话记录给她看了一下。
得知我确确实实是刚从警局来,她才百个不情愿给了我们房卡。
“现在这些个法治程序弄得挺不错呀。”我道。
陆建潭接过了话茬:“你不要以为原本在那边的那些连环杀人案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我闭上了嘴,整个人的心情一瞬间就低落了下来。
他似乎察觉到说了些让我不太容易接受的话,所以之后就变得沉默了。
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平静,然后开始仔细的分析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里想着如果要讨论,肯定是要避开林之的,但是放眼望去,这个小房间也没有什么地方能把一个人单独关起来。
所以干脆避无可避,就直接这么讲吧。
“你觉得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吗?”我道。
陆建潭挑眉:“你觉得原来这算简单?”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一切情报来的有些太过于简单了,毕竟也是一个A级任务……”
说着说着,我收回了后半句话。
毕竟是一个A级任务,即便中途出现了失败,他们还会继续尝试着去造成一次更大规模的影响。
“糟了!”我连忙起身,打算去医院找林遇,以便确保他没有能力去再一次实施这样的影响。
陆建潭拉住我:“他的伤不可能是假的,而且已经驱动了这么一次,所以肯定是没有能力了。但是你别忘了,艳骨现在是一个教,底下的信徒千千万要实行这么一次,怕是她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到。”
林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似乎很认真地在听我们的对话,不过现在也不是管他的时候了。
“那当务之急,应该怎么办?难道直接摸去他们的教会聚集地?”我道。
出现了这个阶段,就只觉得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因为那根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爆炸,其影响范围还如此之深广。
原本是打算联系秋城的民调局,但是光联系他们也不一定会帮我们,而且如果我自爆身份的话,说不定还会招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越想就有些越是着急,但是越是着急也就越没有办法。
“倒不如把他们两个人的血脉重组回来,这件事情你是可以做到的,不过难度有些大。”陆建潭的眼神中颇有深意。
我有些不解:“他们各自都已经有了相容的地步了,这种融会贯通的程度还怎么能够分离重组?就算我能力登天,也不一定能做到吧?”
他笑了:“这重点就是你有一样,别人都没有的东西,那就是灵木。这玩意在你身上就等于是个bug。生命源泉,生生不息,同样也可以提供给别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但是我仍然没有什么把握。方式已经存在,但是实际实行的风险尚且是未知数。
并且当事人……还不一定会同意。
如果不经同意,到时候很可能出现异常状况,甚至是反噬。
并且我还不是特别理解,为什么需要将这二人的血脉分离重组?
“有些东西你可能不是很理解,那我给你举一个并不恰当的例子。比如一只蚂蚁的死亡几率是百分之六十,那么如果将它与一只健全蚂蚁的血脉进行融合,死亡率就可以转移甚至是均摊。”
我十分震惊:“所以这就是以无价值生命换有价值生命?那只原本健全的蚂蚁很可能在这次血脉相容之中得到另一只病蚂蚁全部的死亡风险率?”
“没错,而且在这种血脉相融的碰撞中,很容易出现一些细微的磁场力量。越是微小的碰撞力量产生就越强,比如原子间的碰撞。”
陆建潭说的头头是道,让我不由得怀疑他是不是在什么科学刊物上下过狠功夫。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问道。
“把源头解决,后续的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我对此表示质疑:“源头?你的意思是他们兄妹才是真正源头?这不可能吧?既然是源头,又为什么要发布任务消灭艳骨?自己控制不就好了吗?”
“这就是最最狗血的地方了。”陆建潭笑了笑,目光逐渐转移到了旁边的林之身上。
他看起来已经没有刚开始来的时候那种故意的装疯卖傻模样。
“这么说来,我应该可以相信你们了。”他道。
一般用这种话开头的,说出来都是重磅消息。
“还有什么相不相信的?主要是我们之间是互相需求的一个关系。你发布了任务,我们接取了任务,完成任务是我们共同来的目标,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我道。
他挣扎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
想来这件事情或许一直都算得上他心中的一把刀。
“我带你们去见她。”林之忽然道。
见谁?艳骨?
我不由得生出一丝警惕:“为什么带我们去见她?”
“因为……有些事情,当面见到或许说的更清楚。她没了我们,是发挥不出原本的能力的。你完全可以放心。”
林之目光诚恳,我犹豫了。
陆建潭一言不发,似乎也在衡量这件事情的利弊。
毕竟这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很难权衡利弊的,不能仅仅凭借他一句话就放松警惕。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对我们来说,算得上是一场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