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似乎有些担心,便上去与他耳语了几句,两个人交谈几句后,连带着赵叔看我的眼神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莫名其妙突然就扯上我了,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还没问清楚,就来跟我内讧?
一股怒火涌了上来,我努力压住,刘莲走到我身侧将我扶了起来。只是她一直沉默着,一幅思考的神色。
宋志国将那红衣女子绑了起来打算带回局里调查。
路上,他偷偷地问了刘莲几句话,几个人都像是刻意避开我。我真是觉得一头雾水,努力压下心中的委屈和愤怒。
直到回到民调局的时候,天已经快要亮了。同事们都没有回家,在局里守了一夜等我们几个的消息。
看见我们平安回来,都松了一口气不知道。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看见我,眼神都变得怪异了起来。
我实在忍不住了,攥紧了拳头:“你们都这样看着我干嘛?难道我是怪物吗?”
原本见我们平安回来,局里的氛围还算是轻松愉快,只是多了我这句话,顿时变得诡异了起来。
我有些尴尬,感觉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心中却又委屈,为什么都要这样看我,我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直到眼神不经意间与苏晓雯的对接了一下,她看我的时候带着些心虚。
难道是她又卜卦了?内容还与我有关?
此时刘莲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跟我过来。”
我一头雾水的跟了过去,她走到一个角落,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我很无奈地催她:“你直接说吧,有什么话不能让我知道?”
“你的生命还剩下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需要做很多事情……有些事情或许是你完全不理解的,或者说是你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为了这些事拼命的努力,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有多大的能力,就要承担多大的责任。”
她眼里满是认真。
我更是觉得好笑了:“啊,你是说我吗?有多大的能力承担多大的责任?可是我除了会摸骨治病,别的也没什么了呀,打架也打不过,顶多跑跳两下……”
“你忘了之前我白化暴走的时候,是谁阻止了我吗?”
我沉默了。
但发自内心来说,我一直认为那是当时情况紧急之下的身体的潜能爆发而已,如果让我现在同样去做到这件事情的话,我觉得我是做不到的。
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她,她却说:“最重要的并不是你现在能做到什么,而是你身体里那无限的潜能。”
我无奈看着她:“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
“地鬼王毕竟是地鬼王,宋志国这个人强大之处并不仅是他的能力强大,还因为他能够感知到人的潜力。他在变身为地鬼王的时候,感知到了一股令他也害怕的潜能,而那股力量正是从你身上散发出来的。这是我们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得严肃了起来,感觉这些事情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原本还以为自己逃开了村子,之前的那些噩梦就都可以摆脱。
此时此刻又想起来,无辜村民们的死,或许都与我有关,而我现在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依旧好好的活着。
而且这还是因为有人为我付出了很多的生命,只为了延续我这三个月的苟延残喘。
一瞬间,那些被我拼命遗忘的东西,突然又压到了我的心口上。
我迫切想要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想要被蒙在鼓里,不想要“被承担”这些责任。
刘莲看我的眼神中满是惋惜:“说实话,让你接受这些确实是很残酷的事情,但是没有办法……你生下来就注定要承担。”
“有话你就直说吧,不用在这里继续跟我卖关子了。”我苦笑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突然知道自己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习惯于平庸的我竟有些欣喜。
欣喜消散后,便只剩下一些面对未知的恐惧和担忧。
毕竟之前一直渴望着知道的一些事情,此时此刻需要突然撕破一切伪装,重新回到我面前,还是让人有一些畏惧和害怕的,不由自主的想要退开。
只是这一次想要告诉我真相的,并不仅是刘莲一个人,宋志国也走了过来,看样子十分憔悴,仿佛这一路上便瞬间衰老了十岁。
“你还在气我突然对你出手么?”此时此刻的宋志国收起了锋芒和城府,眼神里都是长辈对小辈的担心疼爱。
我有些受宠若惊:“倒也不是特别生气了。”
他忽而仰头感叹:“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很抱歉,当时的屋,的确是要对你下死手的。”他低下头重新看我,眼神里多了探究和无奈。
下死手,他之前是想要杀我?
为什么?
“但当时的我发现你不仅只是受了些肉体上的折磨,体内却是毫发无伤,而且还反过来击伤了我……不知道是要高兴还是要害怕,之前有种模糊的猜测,一瞬间就被证实了。”
他看着我,一字一句道:“我要为那三人的死承担责任,因为是我安排了你去当那阴守之人。”
“什么意思?因为我作为阴守之人,才让他们死了吗?”我皱紧眉头。
“之前担心你会因为这件事而觉得愧疚,所以没敢告诉你。但事到如今,我也确实应该承认,责任都在我。杀鸡如果用了牛刀,或许就会砍伤自己的手。”他颇有深意道,我顿时明白了。
刘莲点点头:“你身上的阴气,对于那些东西来说就是一个极大的滋养品。况且你还没有学会如何去控制,就被那些东西借你的气强大了起来,轻而易举便杀死了他们三人,甚至差点将我们都留在那里。”
我愕然:“怎么会……”
脑中闪现过那几人头颅落地瞬间的惊恐,还有之后演化出来的极为惊悚的狞笑。
“有些话,去会议室说吧。”宋志国沉声道,轻轻叹气,转身走向会议室。
我缓缓跟上,步子是说不出来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