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危及到生命，但是大脑会有所损伤？
这就不由得让我多想了。
我问道：“大脑的损伤会危及到哪方面？是智力还是……”
许倩摇头：“这个是不确定的，不过依照我的经验来看，损失记忆的可能性更大，对智商应该不会产生过于严重的影响吧。”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看来这里面的水还是太深了。
整整三天，二叔都没醒过来，只是从ICU转到了普通病房。总部给我批了假，让我得以经常来病房守着。
我很害怕上一次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会再度重演。
陆建潭偶尔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宋志国原本的计划也暂且搁置。
有的时候我会想，要是二叔醒了，我们就回去过从前的日子，再也不卷入这些未知的纠纷之中。
可是现实却狠狠给了我一拳——村子已经不在了。
父老乡亲死的死散的散，过往那些年关于村子的记忆，已经成了它确实存在过的唯一证明。
夜里刘莲替我捎了碗馄饨，我笑她：“你怎么活的比人还像人？”
她愣了会儿：“怎么这么说？”
“没事，就是有点羡慕。”我吃下一口馄饨，很烫，也很美味。
鲜香的滋味让我想起从前夜里跟李欣一起偷偷起床开小灶的日子。
嘴角不由得弯起，片刻后又消失了。
刘莲坐下来握了住我的手：“我从前一直追寻着命令，在祠堂的底下度过了好多年，虽然不长久，也足够让我怀念从前在山野里肆无忌惮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几十年可能并不是那么漫长的一件事，但是重新能够感受一次，也很令我欢喜。”
“要抓住当下好好活，不管之后会遇到什么事情，此刻拥有的平静就是最最宝贵的东西。”
我回之一笑。
深夜，我趴在二叔床边睡着了，梦里见到了他，浑身是伤，看着我满眼悲凉：“李源，你受苦了……”
“醒醒。”
我迷迷糊糊睁眼，却是许倩，笑得灿烂温柔：“你二叔腿该被你压麻了。”
我连忙转头去看，二叔插着鼻管，虚弱地笑了笑：“你小子这些天，过的怎么样呀。”
一瞬间，仿佛某个关卡被打开，混杂的情绪一股脑涌了上来，我拼尽全力憋回去，而后红着眼：“好久不见了。”
“是呀，好久不见了……”二叔亦是红了眼眶，他笑着张开手臂，我连忙拥上去。
“这些日子，辛苦你小子了。”他喃喃道，我忽然想起李欣的事，却不知如何开口。
他似是早就知道般，安慰我道：“我闺女儿是在陆建潭那吧？那个家伙心思深沉的很，不过他有的是要算计我，所以她应该不会有事，你别内疚。”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关注我的事情？刘莲说在火葬场的时候，你亲自来了一趟。”
为什么不见我？
这六个字我始终没说出口，总觉得有些太矫情，像个娘们儿似的。
他露出为难的表情：“源儿啊，很多事情，越是不知道就越是轻松，二叔带着你长大，不想见你那么难过。可是还是没有保护好你，你别怪二叔。”
说罢，他扭过头去不再看我。我便起身道：“二叔，我下楼给你买点粥。”
“好。”
医院门口不远处就有家早餐铺子，当我买完东西转身要回医院时，却看见了陆建潭。
“你跟踪我？”
他笑了笑：“我也来这吃早餐，不行？”
我没搭理他，绕过就往医院走。
他却忽然道：“你应该知道栖梧山的事情了吧？这次你二叔重伤，就是栖梧山的人干的。”
我捏紧拳头：“你说这些，到底是想做什么？”
他几步跟上我，而后拍拍我肩膀：“你小子很聪明，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多说。我跟栖梧山也不是一路的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冷哼一声，我径直走进医院。
这个人心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要想谈合作，一点诚意都不拿出来，不是摆明了想把我当猴耍？
回到医院，二叔喝下粥便休息了。许倩说他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多休养，因此我也不着急跟他谈正事，总想着不如再等等再等等之类的话……
直到这一天，我回到民调局工作。
虽然只是个明面上的局长，但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要做好的。
“我二叔醒了，你们有空可以去看看他。”我道。赵叔手上动作停了停：“醒了就好，我会跟老宋说的。”
这些日子，赵叔跟宋志国没少去医院照看，因此二叔醒了，自然是要通知他们的。
宋志国知道了消息，嚷嚷着要跟我们俩一起去医院，找二叔好好聊聊。
我笑着应了，下班正收拾东西准备去医院，却见一袭白裙到了我身前。
抬头一看，是苏晓雯。
她身后站着刘莲，两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
我皱眉：“有事吗？”
苏晓雯踌躇半晌，才道：“我刚刚听见，你要跟宋局长一起去哪……你最好别去。”
“什么意思？”
刘莲叹道：“晓雯昨天晚上预言，你们两今天若是出现在一起，必然有一个会出事。”
我严肃了起来：“你们是担心我会杀了他？”
苏晓雯被我的表情吓到了，连连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提醒你一下。”
她越说声音越小，我很是不服气。
毕竟她说的几次预言，我也没有特别真切的体验过。上次去龙泉村走那一遭，她也没说会死几个人，只是说如果不怎么样就会很凶险。
还通信者……人与神的通信者？莫名其妙的名字。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敌意，我对这个外表可爱的女孩没有一点好感。
抓起背包离开，刘莲却拦住我，神情严肃：“李源，你别不当回事……”
我怒道：“那我告诉你，就算要有一个出事，我死都会保全他，你放心吧！”
甩下这句话，我转身离开。
等到坐上出租车，我又开始后悔，自己是否冲动了些，毕竟她们出声提醒我也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