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慌乱,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一边向医生护士呼救,一边试图用摸骨术替二叔探明情况。
他疯狂地摇头,旋即痛苦倒地,整个人开始不断抽搐,口吐白沫!
我刚触及二叔腕骨,准备探清情形时,却听见有慌张跑来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却是许倩:“快!很有可能是癫痫发作!快进抢救室!”
我被后面涌上来的医生护士推开,二叔被迅速送进了抢救室。
直到几分钟后,我才渐渐察觉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浸透。
明明之前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出这种事?
慌张、担忧和内疚这几种感情在我心中不断混杂交织,我徘徊许久,却见赵叔匆匆跑来:“情况怎么样?”
“不知道……人刚刚送进抢救室,医生说是癫痫发作。”
“癫痫?怎么会这样?”熟悉的声音传来,回头看去,却是宋志国。
他满脸担忧:“你小子也不通知我一声,若不是许倩给我打电话,我跟老赵可能到现在都不清楚出了什么事。”
“都怪我!”我懊恼低吼了声,而后无奈捶墙。
如果不是因为我刨根问底,或许二叔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
明明许倩早就已经提醒过,二叔这一次是大脑受到了损伤。
所以我在提起之前的事情,让他回忆起之前受伤的细节的时候,或许就产生了应激反应。
“臭小子,别太内疚,你要相信你二叔,他身体素质那么棒,一定能挺过来的。”宋志国走过来,抿着嘴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轻轻回他一笑,但是心里也知道这不过是他安慰我的话。
二叔本来就受了重伤,刚醒没几天,身体又遭受了一次这样的刺激,即便是这次抢救回来了,恐怕身体也会大不如以往。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煎熬。
终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许倩从里走出来之后,面色凝重。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在思考怎么样说能够让我更加容易接受一些。
那为难又同情的眼神,我已经基本上能够猜想的到她即将说的是什么了。
可是……即便我心里大概有了概念,但是还是有些不敢接受。
赵叔在我旁边叹了一口气,这让我更是难过。
“李源,做好心理准备吧,你二叔恐怕……是醒不过来了。”许倩看着我,眼里都是同情和担忧。
晴天霹雳,根本就是晴天霹雳。
脑子里嗡的一声,一瞬间周围的所有东西都与我彻底无关了,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冰冷的黑窟窿,还在不断下坠,找不到尽头。
我甩甩脑袋,拼了命的挤出来一个笑:“别跟我开玩笑了,怎么可能?”
醒不过来了,是什么意思?
宋志国先一步向前,道:“许倩,你先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醒不过来了?”
“他已经成植物人了。直白来说就是一个只能靠各种仪器维持生命的皮囊而已……很抱歉,但是我们已经尽力了。”
感觉整个世界瞬间崩塌了一般,宋志国咬牙切齿:“许倩,你真的确定吗?”
她与宋志国对视良久,而后摇摇头,没有说话,转身便走了。
我整个人在这一瞬间麻木了起来,好像之前还能骗自己,还有一点希望。
但是到现在……就已经是连最后的一丝希望,都彻底破灭。
二叔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苍白,但是嘴角却带着微笑,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终究是没有忍住,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人突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
若是李欣知道了,该会多恨我呀?二叔若是能醒过来,会不会埋怨我偏要问他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呢?
明明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为什么还要提出来?我不过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却没有顾及二叔还是一个病人。
无数的愧疚与自责,在此刻全部涌上了我的心头,我伸手握了住了二叔的手。
而就在此刻,我无意间却探知道他身体里有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影子,但是这已经让我惊诧万分——那似乎是一条虫!
有一条虫正潜伏在二叔的体内!
我转过头,欣喜若狂的想要告诉宋志国这件事,或许把那个虫子除掉之后,二叔就会再一次醒过来!
可是我没有想到面对我的不是那一双温和慈祥的眼睛,而是猩红的、充斥着仇恨的双眼。
“老宋?老宋——”赵叔惊呼,伸手想要拽住他,却终究是迟了一步。
宋志国整个人仿佛癫狂了一般呲着牙疯狂朝我扑来!
什么情况!
“吼!”
我努力用双手架住他的双臂,可是这股力量实在是太过强大,我几乎都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吱吱作响,肌肉开始变得酸痛无比,下一秒就要失去所有力气——我即将撑不住了!
在他霸道的力量逼迫下,我连连后退,最终躺倒在地上,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欺身而上,趁我应付不及狠狠扼住我咽喉!
眼前开始发红发黑,肺部的空气仿佛全部被抽走一般。我努力的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处!
宋志国整个坚硬得如同一块磐石,任凭我怎么努力都无法移动分毫!
赵叔从后面架住他脖颈,努力后仰想将他拉开,却被借力一把掀飞!
我趁机挣脱了他的束缚,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可是他的注意力瞬间又回到了我身上。
强有力的手呈爪型再度死死扣在我脖颈,感觉眼球都要被这股力量给挤爆,却看见他双目圆睁,有泪水涌出来。
“杀了……我,快!”
接着便是他痛苦的哀嚎,只觉脖子上束缚一松,我缓过劲来,却见他努力用一只手克制住自己的另一只手,而后朝我怒吼:“李源!快——”
“不!不能这样李源,他是你宋局长你不能杀他!”赵叔在一旁怒道,而后飞扑上去想将他制住,没几秒就再次被掀飞开来。
“不行!我怎么可能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