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了？”
我只觉得浑身酸麻，连脖子都是痛的抬头一看，杨成正慢悠悠的吐出一口烟，那烟喷到我脸上，我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椅子吱哑一声响，一只手就已经掐上了我的脖子：“真当我们是吃干饭的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得闯进来。得多瞧不起我呀？嗯？”
我死死盯着他，却看出了他眼中的不甘心，大概猜到了几分，于是挤出一个笑来：“是不是发现我还有点利用价值？”
“你脸上这个面具在我眼里比你更有价值。”他愤愤的松开了手，拎起旁边的一张东西扔了过来。
我的双手都被反绑在背后，所以没有办法伸手去拿，但是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就是我的面具。
大致一看应该是没有什么损坏，要是被弄坏了，恐怕这账必须得跟他们算一算。
“许倩呢？”
杨成看起来有些不耐烦：“老子他妈的是来审你的，不是来回答你这些鬼问题的。”
印象里的他明明是比较温文尔雅的一个人，现在看来，充满了烦躁和不安，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事情。
片刻过后，他走到我身后，把我解开，绑在我手上的绳子：“那个女医生没什么事，就是被口头警告了两句，人家是个有才能的，不会轻而易举被炒掉，你放心吧。”
“所以上头给的是什么命令？”
杨成把绳子往我脖子上一甩：“老子是真看不惯你这副语气。”
我笑了：“看不惯就看不惯，你总得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不然我连任务都不清楚，就安排上岗了，出现损失应该都算你头上的吧？”
他愤愤的骂了句脏话，走到我面前来：“上面要求成立一个平衡小组。你干这个挺合适的。”
“用来做什么的？”我道。
“顾名思义，当然就是为了维护平衡的，当然会给你乔装打扮一下，弄成别的什么行当……”
我大概是明白了，他这话的意思。
想来上头应该是比较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种作风，也有可能是对方有什么让他们顾忌的东西，所以不敢正面起冲突。
弄这么一个所谓的平衡小组呢，也就是为了稍微延缓一下时间，同样也有可能是为了平衡一下两方之间的矛盾。
平衡小组里的人，大概也就是为了群体献出自己本身的那种人。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是不是不太合适？”我道。
杨成一拍桌子：“你以为自己有拒绝的余地吗？”
“当然没有，但是我也想死个明白。”
他叹了口气：“我坦白了，跟你讲去干平衡小组不是完全不好的事儿，原本上头一直以为你是偏向方外的，禁阁那事儿出了之后，对你的印象分就好起来了……”
我想嘲讽一笑，但是想了想，还是没这么做。
充其量也不过只是确定了我不会投靠那一边，所以才把我扔出去，当做一个牺牲品。
我倒是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好处。
“你既然都说是一个小组了，那都有谁啊？”我道。
杨成挥了挥手，意思就是不想告诉我。
等到我被特别狼狈的推出审讯室之外后，他扔过来几个字：“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个所谓的，到时候。真的来的很快，不过才一周的时间，我就接到了通知。
像个咸鱼一样躺在柳深家里，白吃白喝的日子，总算是度过了。
阿七很担心我，不过也没多说什么。
这种事情大家都明白，要说危险也谈不上多危险，但是要说轻松，那也绝对说不上轻松。
动辄就是要脑袋的事，还是得看自己够不够机灵。
文件批下来就跟一阵风似的，总是只能在这种性命攸关的时候才能看见他们的速度和效率。
唯一能让我欣慰的事就是许倩没有受什么处罚，不过具体陆建潭怎么样，我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直到要去平衡小组前一天的夜里，我躺在沙发上半天都没睡着，眼前的电视开了又关，柳深好几次都过来嘟囔说我浪费电。
百无聊赖的时候，窗户就突然响了一声。
我看过去，是一张人脸。
心下一惊，但是依旧保持冷静。
那个人脸一动不动就在那死盯着我，看不出来是活人还是尸体，眼睛都不眨一下。
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来干什么的，起身走过去，就听见一阵尖叫声。
这个人是死了的，从对面楼跳楼过来，摔死的。
整个人的脸撞在这个玻璃上，居然没给撞碎，我不得不钦佩一句，柳深租的这栋老民宅质量还是不错的。
因为是老民宅，所以楼与楼之间的间隙很近，这小子跟自己老婆吵架，一冲动就从楼上蹦过去。
原本以为自己能平安着陆，没想到就差了那么一小截，顺着风刮下来，跟一张面皮似的，就拍在这窗户上了。
警察来的时候我就照实说了，原本以为这事就结束了，结果没想到第二天去平衡小组报到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死人的老婆。
哭哭啼啼地站在那，啥也不说。
所谓这个平衡小组的报道地点啊，就是以前一个小卖部改的。
那个老板经营不善破产了，这地方就成了上头的财产。
一直闲置着没有事做，干脆就被改造成了一个算命堂，据他们向外宣称的是，这算命堂里头个个神机妙算，光是看一眼就能知道你什么时候生几个孩子。
就这个招牌和这个装修一看就非常上道，一看就是那种穷困潦倒的人会做出来的装修风格。
就光看这个门面，就知道里面肯定是那种特别会算命的瞎子。
所以这女的见我走进来，抽泣两下噎住了：“这个人是谁啊？”
我跟她面前那人对视了一眼，心下算是了然了。
那个人估计就是我的同事。
“这可是咱们这最厉害的老法师，让他给你瞧瞧，一定就能知道这事儿是怎么回事！”
这个人看着贼眉鼠眼，一股子痞气，眼神精明得很，看样子像是个有几分本事但是不谦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