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骨走过去,右边的台面应声而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让我觉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你跟我来。”他指了指我,而后往右边的门洞进去了。
我还愣了一下没太反应过来,他回头,眼神下的严寒让我不由自主一个心悸。
连忙跟上去,他伸手朝我一指,我的周身似乎就被包裹上了一层东西。
我虽然看不到,但是能感觉得到。
那东西将我的身躯保护了起来,减缓了府败的速度。
“你为什么帮我?”
不知道为什么,胆子突然大了起来,我这么问道。
他没有说话,准确来讲,是压根没有搭理我,一直向前走着。
等到一切开阔了之后,我看见了一个冰面。
如同湖水一样安静的冰面。
上面冒着丝丝寒气,可我却感受不到寒冷。
隐约能看见,冰面之下,似乎有一个人。
可我看不清那个人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将我带到这里是为了什么。
“你的身体,有很强的自愈能力,没错吧?”
他缓缓说道。
我没说话,觉得沉默或许是个比较好的应对方法。
他突然轻轻笑了:“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可以不用掩饰什么。”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却只见他突然转头,眼神里竟有些……凄凉?
“如果你好奇,可以过去看看。”说着,他伸手指着冰面。
冰面幽蓝,周遭烛光被映射上去,而又反弹回来。崖壁上波光粼粼,模糊而神秘。
我有些犹豫,心跳似乎在加速。
可我却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等到走到湖面中心的时候,我缓缓蹲了下来。
冰面很厚,那个人埋的很深很深。
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双手合着放在腹部。
冰层的曲折让我始终看不清那张脸,陈骨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伸手覆上了那厚厚一层冰面。
就在他手掌触碰到冰面的那一刹那,我看清了底下那人的那张脸……
是我自己。
一瞬间,灵魂被抽离。
这种抽离感并不是来自于外力作用下的痛苦剥离,更像是本来的东西将我召唤了回去。
我面朝上,不断坠入深渊。
冰冷侵蚀着我的身躯,我不断坠落,看着苏文康的身体在我灵魂剥离之后彻底碳化粉碎。
而后我睁开了双眼。
自己正身处冰面之下,眼前是正俯身瞧着我的陈骨。
脑中一阵刺痛,很多混乱的碎片挤了进来,我却看不明白究竟都是什么。
心念一动,双手所触及到的地方顿时化为粉末。
似乎并不只是我双手触及到的位置,单纯我目光所及,心念所达的地方,一切结构都在我心中分崩离析,只要伸手一捏,就可以彻底根绝那人的性命。
灵木的种子,在这新的躯壳之中重新焕发了起来。
一阵龙吟伴随着我突破冰面,沉沉落地之时,陈骨笑了:“这副身体,怎么样?”
感受到了强大而澎湃的力量,我想要试上一试,探明了陈骨心脏的位置,刚想做点什么,一只巨大的眼睛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我被那眼神震得向后猛退一步,缓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惊出来一身虚汗。
他道:“你还不到能杀我的地步,因为现在的你,还算不上是他。”
我不太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没给我留下一丝一毫问话的余地,转身就走。
我立马跟上去,一同离开了这里。
路上,我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似乎很古老。
但是古老到什么程度,我自己也说不清楚。
想探明白上面的信息,却什么都找不到,反而引得头脑一阵疼痛。
陈骨甩我一个不自量力的眼神,这让我感觉更是不服气。
但是也苦于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只能作罢。
回到了一开始的宫殿大厅,陆建潭正远远张望着。
何为真见到我之后,瞳孔一缩:“主教,您……”
“言多必失。”陈骨瞥他一眼,他顿时表情痛苦地倒在地上,艰难开口:“……是。”
话音刚落,陈骨似乎松开了束缚。
陆建潭看见我,眼神有些陌生:“你……”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索性挠挠脑袋不说话。
陈骨道:“这是一个交易,你应该要想到这一点吧?”
他这话是说给我听的。
我有些迟疑:“你的条件是什么?”
“杀人。”他道。
听到这,我捏紧了拳头:“杀谁?”
“我不会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情。详细的,让他跟你说。”说完之后,他转身就消失了。
而陈骨口中所说的那个“他”,正是倒在地上刚刚缓过来一口气的何为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何为真的脸又变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确实是在跟仇敌栖梧山的人和平交流,并且肉身也是他们提供的。
虽然交易条件是让我杀人,但我却也莫名相信他们并不会把我当做是一个杀人工具。
或许也只是让我做那些我应该要做的事情。
“先坐吧。”何为真道。
话音刚落,周遭就出现了软座。
我没多想就坐了上去。
陆建潭似乎还有些沉浸在震惊之中没缓过来,见我如此坦然,有些不满地推了推我。
我向他笑了笑,恍惚间觉得自己的情感似乎少了很多。
之前的那种仇恨放到现在,变得有些可有可无了。
“江湖四大奇人一个都不能少,这算得上是翻盘的必要条件。现在方内方外的威胁,来自于地下。”何为真煞有介事道。
我不太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地下?有些过于玄幻了吧?
“有些东西你没见过并不代表不存在,就像是你自己,也以灵魂体的状态存在过一段时间。用能够理解的话来解释说,就是人其实是一种能量体,肉身死后,能量体依然是存在的,而且是会被规划出来集中管理的。”
何为真表情很认真,我听着却觉得有些胡扯。
“你这意思,难道是要讲阴曹地府的人想跟我们阳间的人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