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挑涨潮的时候走,这船不容易沉底了。
因为路途远,要的水更轻更浮,如果不够劲的话,就很容易被一个浪掀翻了。
反正他说的这些,我也不太能听得明白。
阿七一直脸色发白,看着周围的水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曾广回头还安慰她:“莫得事的,这水就跟绸缎棉布一样,软的很……”
她虽然点了头,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得出来她内心抑制不住的慌张。
一路上,曾广告诉我们,原先的那片海域其实没什么大风浪,没有海流交汇,也没其他的什么情况,就是在某天他跟儿子出海回去的路上,眼睁睁看着那一片原本什么都没有的海面上多出来一座岛屿。
当时天色暗了,两个人又累,见到这种奇异景象慌张的不行,立刻就回去了,更别说去岛上看看。
之后那边就时不时出现风浪的迹象。
那岛突然出现,就有人说是不是底下有只乌龟从水底浮上来,驮着一座岛。这么描述倒是像那么一回事,所以大家都叫那岛叫龟守岛了。
消息传的很快,科考队来的也很快。
因为事情出现的很奇异,向来迷信海神的渔民们都不敢往那边去了,所以曾广和他儿子曾大海就成了唯二的两个去过龟守岛的人。
带领科考队前去考察这重任自然而然就落到他身上了。
只是那时候没感受过龟守岛附近的风浪,只觉得应该也跟他们第一次见到那岛的时候差不多吧。心很大,没多想,甚至是没做什么多余的防护准备,直接浩浩荡荡一队人就去了。
却没想到刚到附近天色就变了,隐约似乎能看见岛下面的巨龟在疯狂摆动掀出海浪,巨浪和暴雨迅速吞噬了他们所在的船队,同样的,狂风也迅速到来,撕裂了一艘小船。
曾广在沉入水底的时候,看见了一双巨大的黄眼珠。
“那时候我儿子就在我上面不远的地方沉下来,他刚好沉到那眼珠子前面,我就听见一个声音说,你儿子替你把命抵了,永远不要再到这里来……”曾广看起来神情很疲倦,说完之后他呆了一阵,似乎还沉湎在过去。
不多时方才反应过来,无奈摇头对我道:“不过现在来讲也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有的时候我做梦,梦里就是那一双眼珠子。”
我看见他脸上表现得自责,愧疚,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说到底,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能做的除了倾听,也没有其他的了。
想到这里,心中莫名就替他感到十分遗憾。
时间过的很快,在一片漫无边际的地方悠悠地荡过去,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在对着太阳大约分析了方位并且改了舵向之后,曾广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快要到那附近了,如果出了什么事……”
话音未落,船身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猛烈地晃了起来。
我立即稳住身形,用摸骨术穿过船底探测底下究竟是什么东西。
却听见一声痛苦的低吟,连同躯壳也被这声音贯穿了一般。
我感觉呼吸都有些压抑,阿七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事情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加严重一些。
“稳住,我得调整方向。”曾广脸上出现了慌张的神色,他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距离这么远的位置也会遭受到攻击。
这显然跟他之前的经验不符。
一定是什么东西激发了这种变化的出现,才会变成这样。
我心中大约有了一个答案。
“师傅,你先稳住船,我去看一眼。”我沉沉道。
他满脸惊诧:“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快坐下!”
我纵身一跃,跳进了海中。
一开始憋足了一口气,入水之后我就迅速睁开眼睛,寻找撞击船的东西。
可是却只看到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可是那种感觉绝对不会出错。
背后鸡皮疙瘩莫名起来了,我努力回身一看,有两个黄色的点在远处闪着。
那光点真的完全不清晰,并且距离很远,我看得不真切,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之类的,却突然有一道水流撞过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巨大黑影的撞击!
我立即抽身跃到水面,尽全力把船推开,阿七与我对视一眼,她眼中的担忧才是最真实的东西。
“尽力往远处走,不要靠近这里,我去把那东西引开!”
说完之后,我换了口气,又重新沉了回去。
回到水中之后,那东西再一次不见了,就好像是跟我玩捉迷藏一样。
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确信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之后,反倒有些搞不明白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警惕感让我立即往渔船的方向过去,肺里空气不够了,我立即上水面重新换气。
水面的平静让我恍惚间觉得刚才看到的东西似乎都是假的。
见我露出水面,曾广站起来朝我使劲挥手。
他离我太远,我只能略微看清他在朝我挥手,嘴里好像还在说什么。可是我完全听不清楚。
紧接着,阿七也站了起来,开始手舞足蹈的。
我不知道他俩这是在做什么,还疑惑着呢,却发现一个黑影笼罩了下来。
一回头,是一个巨大的通体黑色的东西,二话不说迅速朝我劈了下来!
他妈的,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居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想到这,我立即盾回水中,水面大幅缓冲了那超级猛烈果断地砸下来的一击。
可是水流迅速冲击到了我的面前。
我没来得及做好准备,一下猛地呛了一大口水。
这玩意儿体型实在是巨大,我甚至完全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搞我。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后,我迅速躲开了去。
这大家伙虽然很猛,但是动作显然没我灵活。
可我刚这样想,一道银光就朝我刺了过来!
慌忙躲过这一击,紧接着腿上一痛!我立即低头,血液不断弥散着从腿上的伤口冒了出来,如同血雾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