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满城的新闻报纸全都写着邵雅的罪行时,我才知道顾骁问我要照片和视频的原因。
我当即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邵雅上新闻的事,是你做的?”
“嗯。”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笑意,“总不能让她白白的打了你不是?你恢复的还好吗?”
“好多了,昨天……”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件事说出来。
“什么?”
“昨天你走后,邵雅又来了一趟,我们打起来了,要不是护士来的及时,说不定我就死了。”
我把事情的经过,完整的向她描述了一遍。
听完,他语气严肃的说道:“桑柔,你尽快从圣玛丽离职。”
“不行!”我想也不想的就说出了拒绝的话,“我还没找到落落的死因,为了这个,我忍辱负重那么久,现在离开,一切就全都白费了。”
“落落落落——”他的声音满是不耐烦,“你心里是不是只有落落?你自己呢?你把你自己,还有我,都放在了哪里?”
“你……我很感谢你,可是在找到落落的死因前,我真的不能离开,我会小心邵雅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叹了一口气,“算了,我说不过呢,不过,既然这样,计划就要提前了。”
我的心立刻揪紧了,问道:“你还有什么计划?”
“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你,你且看着吧,总之,我不会让阮泽明好过的。”他喃喃的说完,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陷入沉思。
我没休息太久,就回到了医院上班,刚走进办公室,就看见了在里面等我的邵雅。
她冷笑一声,“桑柔,你真是好手段啊,现在我成了申城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满意了?所有人都知道圣玛丽有个殴打护士的主任,病人看病都要避开我的名字!”
我眸光闪了闪,“那是你自找的。”
如果她没打我,那我就不会有照片和视频,顾骁也就没机会借题发挥,发她的新闻。
“好,好一个自找的,你就嘴硬吧!”
她撞开我,快步从我办公室离开。
我回到书桌前,开始处理堆积下来的工作。
顾骁有计划却瞒着我,我也没有完全交心,阮泽明给我私人印章的事儿,我没告诉他。
可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用。
我拿着章,在手里把玩着,刚玩到一半,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
“你好,护士长桑柔。”
“桑柔,上个月的财务报告你看了吗?预算出问题了,这个月的预算超出来三百多万,你尽快来一趟财务部,我们需要核实一下。”
“好。”
我当即就拿着账本,去了财务部。
财务部和后勤部在一栋楼上,上到顶层,财务部的助理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看见我,她焦急的问道:“这可怎么办啊,要是堵不上空缺,就得我们自己拿钱填补了。”
“别急,我先看看账。”
“嗯,你来。”
到了那边,我们一笔笔账单核算,总算明白账出在了哪里。
原来是上个月订购的一批进口医疗器械,拖了工期,直到这个月,都没有把货送过来。
所以,流动资金一项减少了二百八十万,但是固定资产这一项里,没有增加。
这样,就造成了二百八十万的亏损。
我松了一口气,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稍等一下,这个你先不要汇报上次,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去见见这个医疗器械的老板,催一下工期。”
“好,辛苦你了。”
“没事。”
吃完饭,我给对方公司打了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能过来见面,结果,他们却态度强硬的要我过去,而且一副爱去不去的样子。
我当时就觉得匪夷所思,“你们怎么能这样呢?要知道,当初是你们求着我签了订单的!”
订单签完就装大爷,我隐隐的感觉到,自己做错了决定。
这样的公司,是不可能长久的。
“当初是我们求你,可是现在,你不求我们,我们也发不了货,有什么事,你跟老板说。”
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我咬了咬牙,最终决定,去会会这个老板。
我翻出合约,找到公司地址,是在郊区工业城的一个老家属院里,连正规的办公地方都没有。
我打车,报了地址后,司机摇头,“姑娘,我跑出租这么多年,没停过这个小区啊,而且这天都快黑了,你要不明天再去吧?”
“不行,必须今天过去。”说完,我也感觉自己语气太强硬了,稍微软了软,“师傅,你就送我过去吧,你要是不知道地址,把我放到工业城下来就行。”
“哎呀,你这小姑娘不听劝,算了算了,你要去,我就带你去。”
他说着,按下计价器,朝着郊区走去。
到了工业城,付钱下车,我这才发现,这里的店面全都歇业了,晚上一点儿灯光都没有。
我有些发怂了,想回去,但刚才的出租车司机已经走了。
我打开打车软件,软件搜索了一分钟又一分钟,一个接单的司机都没有。
我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给对方公司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办公地址在哪里。
他们听到我已经到了工业城,惊讶的问道:“你在哪儿?我这就派人下去接你。”
“我在那个……铁路桥下面,就是,附近有一个三岔路口,附近特别黑,我看不到别的东西。”
我竭力的想要描述清楚自己的位置,奈何这里什么都没有。
好在,对方熟悉地形,从我支零破碎的描述里,猜出了我的位置,“行,你在那儿等我一会儿,我这就过去接你。”
“好。”
挂断电话,我抽了抽鼻子。
比起繁华热闹的市中心,这里不仅清冷,温度也低,不一会儿,我就开始打喷嚏,后悔自己穿少了。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阮泽明的电话。
我接了电话,“怎么了?”
“你人去哪儿了?现在医院有个紧急手术要你处理。”他的语气不太好,“你也太散漫了,医院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
“啊?不能让其他护士先顶上吗?我在工业城这边,上个月的一笔订单出了问题,我来核实一下。”
“你在哪儿?”
“我在——”
我话没说完,感觉肩膀被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是来接你的吧?”
我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对,你们公司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