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的要死,让阮泽明发公告澄清我的名誉,他也没法,周末甚至没有回家住。
以至于第二天早上,我差点上班迟到。
我到了疗养院,前台护士拦住我,微笑着说:“副院长,院长让您一会儿去趟他的办公室。”
“我知道了。”
我连自己办公室都没去,就直接去了顾骁那里,他见到我,抬头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我听说,你在圣玛丽的咖啡厅附近,把人打进了医院。”
“什么啊。”我一头黑线,解释道:“我拿着汤圆的身体,拉着程佳晴去了鉴定科,做了指纹鉴定,上面果然有她的指纹。”
“哦?”顾骁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神色,问道:“那然后呢?她承认了吗?”
“她?”我翻了个白眼,想到就生气,“装晕呗,还吓我,说什么心脏病犯了,小护士悄悄告诉我,她心率和呼吸正常的很。”
顾骁无奈,“那你也不能打人啊,万一真的出什么事,她是心脏病患者,舆论是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烦!”
“好了。”他走到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回头等思念生了宝宝,我再给你两个让你养,对了,你不是说想在疗养院种桃树吗?我考虑了一下,可能栀子花的性价比更高,我已经做好大体规划了,剩下的你和珊珊讨论讨论决定吧。”
我接过他手里递来的文件,郑重的点了点头,“你放心,这关乎疗养院的未来,我会好好做的。”
“好。”他点点头,说道:“你和珊珊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别总是互相内讧,听到了吗?”
“嗯,我知道了。”我应了一声,说道:“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我看过之后,再给尚亦珊。”
“好。”
我拿着文件回到办公室,参考了很多绿化建设的意见,同事又打了几十个电话确认细节,做完这些,我才拿着删减版的绿化建议,在病房里找到尚亦珊。
她听到我喊她,抬起头,问道:“有什么事吗?副院长。”
“你来一下我的办公室,我有工作要跟你谈。”
“稍等。”
她仔细的叮嘱患者用药剂量,做完这些,才抬起头,向我露出一个笑容,“走吧。”
回到我的办公室,她看过文件后,点头,“我觉得挺好,就按照这上面的来吧。”
“你看这么快?”
“您不相信我?”她弯了弯唇角,“我可以把这上面的每一个数据都背下来,包括小数点的位置。”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看得快了,既然你也觉得可行,那我现在就让他们去做。”
在冬天来临之前,还能弄完绿化建设。
“等等。”
她伸手按在我的手上。
我垂眸,看了一眼我们交握的手,以及我掌心的手机,然后抬头看向尚亦珊,“怎么了?”
她手指动了动。
我便感觉到,自己掌心被塞了什么东西,她还没反应过来,她便直起身子,“没事,我先回去工作了。”
她走出办公室,“砰”的一声关上门。
房间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诡异,我甚至能听到钟表的声音,能听到时间的流逝。
我吐出一口气,跌坐在椅子上,摊开掌心,将那小小的一团纸打开。
上面的每一个名字,我都认得,却又仿佛都不认得。
——那是疗养院最近一个月的合作单位和主要负责人名单,是上一次,阮泽明问我要过的东西。
我将东西小心收好,放进口袋里,再三确保不会发生意外后,才拿起手机,交代工作。
晚上,我准时下班,阮泽明来疗养院接我,我上了车子,便看到他一脸的疲惫。
我本能的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刚才去了趟程家,没事。”
程家。
这个姓氏,一下子让我联想到程佳晴,我立刻紧张的问道:“是不是程佳晴又怎么了?”
“没有,是程伯父要见我。”他安抚的拍拍我的手,“你别这么激动,其实抑郁症也不宜有过大的情绪波动。”
“我那不是……算了。”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尚亦珊给我的那张纸条,“这是尚亦珊让我给你的。”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我也不傻,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我这种东西,尤其是,我还是阮泽明的妻子。
他接过东西,看了一眼后,便拿出打火机,在车窗外烧掉。
火还没灭,车外就走过来一个人,顾骁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烬,抬头问阮泽明,“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他神色淡定,仿佛丝毫不怕被顾骁发现一样,“需要顺路送你一趟吗?”
顾骁摇摇头,“不用了,我开了车。”
他说完,就打算离开,不过又想起什么一样,回头看了副驾驶的我一眼,对阮泽明说道:“我把桑柔交给你了,你要是不能好好的保护她,就把她还给我。”
他说完这话,阮泽明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我连忙开口,“我们快点回去吧,我想吃饭了。”
阮泽明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骁,收回视线,升起车窗,启动车子。
回到家里,阮泽明在做饭,我则拎着汤圆的身体,出了门,他追出门,问我干什么。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铲子,连忙说道:“你快回去做饭吧,我……去小区楼下,处理一下汤圆的尸体。”
他沉默片刻,说道:“好。”
秋风萧瑟,傍晚的天气已经有了几分寒意,我拢了拢外套,去保安室借了把铁锹和铲子,将汤圆的身体埋在了一棵樱花树下。
做完这些,我正要回保安室,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视线。
我回头,却一个人都没有。
是我多心了吗?
我把铁锹和铲子还给保安后,就快步上楼,回到家里,阮泽明已经做好了饭,让我洗手吃饭。
我去洗漱台洗了个脸。
又来了。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我终于肯定下来,这不是我的错觉。
我走到卫生间,拉开透明的窗帘,仔细的盯着对面的窗子,13栋8楼东户,看来,我有必要给小区的物业打个电话了。
阮泽明路过洗漱台,问道:“你在卫生间站着干什么?快来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
我一把关上窗子,再次洗了个手,回到餐桌上,笑着说道:“没什么,就是好奇我们对面住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