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立刻否认。
直到看到顾骁和内科医生的表情,我才意识到,我情绪太激动了,于是放轻声音,“我没事,不用断了和外界的通讯的,不然我会焦虑。”
内科医生向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有分寸,这就跟我去病房吧,今天你先适应一天,我们明天再正式开始做睡眠监测。”
“好。”
因为是内部员工,所以顾骁直接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单人病房,他们把我送到,就都离开了。
我拿出手机,给阮泽明打了个电话。
电话拨出去,半天都没人接,我不死心,又打了个一个过去,这一次,他接了。
“怎么了?我这边有事,在开会。”
“哦……没什么,就是跟你说一下,我最近几天可能不能回家睡了,我在疗养院这边做睡眠监测。”
“怎么突然想起来做睡眠监测?”
我皱起眉,无奈的说:“感觉抑郁症严重了一些,所以想好好的弄一下失眠的问题,不然再这样下去,身体一定会出问题的。”
回来的这一个月,阮泽明每天给我做饭,按照营养食谱来,但我不仅没有胖,反而瘦了好几斤。
162的身高,现在只有90斤了。
“那行,等晚上下班了,我去看你,你想吃什么?”
想起吃的,我就觉得反而,昨天那种呕吐感又上来了,我连忙拒绝,“不要,你什么都别带,做睡眠监测,很多东西不能吃,我在这边,护士会负责我的一日三餐的。”
“好,我知道了,洗漱用品有需要的吗?我一起给你带过去。”
“也不用,只要你来看我就好了。”
“嗯。”他语气柔和下来,“我下班就去找你,等我。”
“好,你快去继续开会吧,不好意思,耽误你的工作了。”
“没关系。”
他挂断电话,我握着手机坐在床上,戴上睡眠监测的仪器,下载了个看电视的软件,在一旁放着电视剧。
看着看着,我竟然慢慢的觉得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正赶上护士给我送饭,她看了一眼仪器上的数据,问道:“刚才你睡了?”
“嗯,本来在看电视呢,不小心睡着了。”我无奈的说:“该不会七天监测做完,告诉我我没有失眠的问题吧?”
“不会的,这个主要是看你睡觉的时段,如果你只能白天睡觉,夜里失眠,那也是属于失眠。”
她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你先吃吧,吃完了按铃叫我来收拾就行。”
“好。”
我目送护士离开,看了一眼面前的饭菜,我一下就认出来,这是食堂的饭菜。
好在我平常也经常吃食堂的东西,所以并不觉得难吃。
吃完饭,我在病房里走了走,消食过后,就又躺到了床上,护士进来收拾完盘子,帮我戴上仪器。
“你今天要适应一天,所以除了吃饭上厕所外,尽量不要摘下仪器,明白吗?”
“我知道了。”
护士交代完事情,就离开了,病房内只剩下我一个人,安静的有些可怕。
我拿出手机,给阮泽明发短信,问他什么时候下班。
他很快回复我,说五点。
我又问他,能不能提前下班。
不知道是没看到,还是不想回答我,他半天没回我短信,我烦躁的丢开手机,闭上眼睛睡觉。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被砰砰的敲门声吵醒。
我一边起床,一边说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阮泽明走进来,把一束红艳艳的玫瑰花放到床头的花瓶里,这才看向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拔掉身上的医疗器械,又想起来护士让我不要摘,于是又戴了上去,“今天还是适应期,明天正式开始,所以我可能要住八天。”
他扫了一眼病房里的飘窗和沙发,说道:“这里有沙发,我搬过来陪床吧?”
“不行,我是做睡眠检测,任何歪在因素都有可能影响到我的睡眠质量,从而改变结果。”
他摸了摸我的脸颊,“对不起。”
“啊?”我茫然的问道:“你跟我道歉干什么?”
“虽然你没有说,但我知道,我是你得抑郁症的罪魁祸首,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却无能为力。”他弯腰搂住我,在我脸颊上落下一吻,“和我在一起,辛苦你了。”
“这有什么?我得抑郁症的原因多了去了,以前在圣玛丽——”
我话说到一半,闭上了嘴。
我丧气的说道:“我不想提以前的事儿了,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他之前不是说,五点才下班吗。
“我提前下班了,想来看看你,我在这儿陪你到晚上吧,等你睡了我就回去。”
“好。”
他从包里拿出我常用的护肤品,还给我带了个抱枕来,最后,才拿出水果和牛奶。
问我:“水果牛奶能吃吗?”
“能的。”
“那我去帮你洗洗。”他说着,拿着苹果去了病房的卫生间,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从卫生间里传来,“没水?”
“不知道,之前还有的啊,要不你去外面问问?”
疗养院设备完善,又是才建立的,应该不至于出现什么问题。
“好,我先出去了,一会儿洗完了回来。”
目送阮泽明走出病房,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下午三点二十。
他去洗苹果,洗了很久都没回来,我一直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分钟上的二十变成四十,他才敲响房门。
“进来。”
我说完,抱怨的看向他,“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一直在等你呢。”
“不好意思,有点事。”他唇边掠过一丝笑意,像极了以前与我斗智斗勇而赢了我的样子。
我心底生出一抹不好的预感。
我咬了咬唇,看着正在给我削苹果的阮泽明,冷静的问道:“你刚才去找尚亦珊了,对不对?”
他削苹果的手一顿。
片刻后,鲜血在苹果上晕染开来。
我惊叫一声,拿着卫生纸要给他擦拭鲜血,他随手用拇指碾了碾食指,放下染血的苹果,看向我,“桑柔。”
我握紧双拳,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