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他父亲和爷爷早上出去就没有回来过,知道太爷爷去世的事情,也是他的父亲晚上打电话过来让他母亲去灵堂守灵时才知道的。
所以,这一双鞋子,不是小孩的父亲的,也不是徐世昌的,那么,会是谁的?
我看了一眼姜猎,眼神示意其保护好孩子,而我,则缓缓地进入了徐家。
徐家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平的样子,屋里看上去很整洁,但摆放的几乎全都是小孩用的东西,不过,这倒也像是祖孙三代住的地方。
从门口进去就是玄关,玄关之后便是客厅,而客厅左侧有两间卧房,门都是关住的,右侧则是这个小男孩的房间,房间门是被打开的。
其实站在玄关处,一眼看去就能看清楚这家里的整个布局,想要藏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如果这个男人还在里面,那么能藏人的地方,也应该就只有那两个房间了。
只是,当我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两个房间的时候,房内并没有任何人。
“叔叔,我想去太爷爷那边,可以吗,你们带我去吧,我想太爷爷了。”就在我正准备进门查探一番的时候,那个小男孩却突然拉扯着我的袖子抬头朝我说道。
我打开,房门,又看了一眼这房内的摆设,并确定这房内没有人,这才和姜猎及这小男孩退出了徐家。
在去往灵堂的路上,姜猎有些唠叨的朝那小男孩看了一眼,道:“我说,办案呢,带个小孩儿算个什么事儿?”
我拍了拍那男孩的脑袋,摇头说道:“没看到玄关口有双鞋子吗?上面的泥可还没干呢。”
姜猎微微一愣,随后猛踩刹车,顿时皱眉问道:“你是说,那屋子里……”
“走了吧,但不管怎么样,把一个小孩放在家里,总也不是特别安心,不过话也说回来,那一双鞋上的泥还没干涸,今儿个也没下雨,徐家虽说是老小区,但绿化做的也还可以,楼下也没有什么泥泞地,就算是有一个人趁徐家没人来到徐家,那他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将这些疑问抛给了姜猎,后者也是一阵纳闷,的确,这一系列的问题,似乎有那么耐人寻味了。
我们这一次过去找寻徐家,其实也只是确定在那个太平间发现的死者是不是徐世昌,如果不是,那么我们也必须得将这件事情告诉徐家人,并让他们去清点家中的贵重物品,因为如果不是的话,那么他们家里,应该是遭贼了。
十分钟后,我们赶到了位于西城的临安殡仪馆,说实话,我一直都不太喜欢西城这个地方,因为殡仪馆在这里,所以别说来这里,就算是提及西城,都觉得有些晦气。
我抱着小男孩下了车,随后便跟着姜猎和殡仪馆工作人员,一同来到了这殡仪馆西北角的一处VIP灵堂内。
别问我这灵堂为什么会有VIP,鬼才知道,怎么着,不都是安放遗体的地方不是?
老人的灵堂内挤满了人,看得出,徐家应该算是一个大家族,在门口的时候,我们一眼就看到了徐栩夫妻二人,两人正端坐在靠门的桌边折着元宝,而其他的亲戚是看到我们怀中抱着小男孩,这才跑到灵堂里面找到了徐栩。
我是见过徐栩的,当然,他并不是我的身份,还以为我是肇事者的朋友,代替肇事者前来吊唁。
“你来干什么?那个女人呢?撞死了我爷爷,自己不来,还找了你来?我一早就该知道你们有关系,你跟那个女人去说,我们徐家也不是好惹的,这件事情,我们不可能私了。”徐栩一见到我就有些光火,直拉着我的脖子大声说道。
姜猎见罢,立马上前解围道:“徐先生,我想你们是误会了,我们是嘉市刑侦大队的,这位是我们队里的顾问,你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他的确不认识肇事者,今儿个我们过来,是有事找到徐世昌先生询问一下。”
“爸爸,爸爸,你放开叔叔,叔叔是个好人,你别这样对他。”这时,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也开始扒拉起了徐栩拉着我脖子的手。
徐栩听罢,随后便放开了手,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儿子,立马将自己的日子抱在了怀里,而后将信将疑的朝我和姜猎问道:“你们真的是警察?来找我爸?找他干什么?”
一般的人,这辈子估计都没有机会接触刑侦大队这四个字,所以他有这种疑惑也很正常,再加上我们要找的人是他的父亲。
但我们总不至于直接跟他说今天在太平间里面发现了一副骸骨,还发现了和他父亲穿的一模一样的碎布吧?
姜猎看了我一眼,而后将口袋里的警官证掏了出来,并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告诉徐栩,是因为最近有一位老人失踪了,据我们查探,这个老人应该认识徐世昌,所以来询问一下他具体的事宜。
很显然,徐栩在看了他的警官证之后也相信了姜猎的话,那态度几乎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直拉着我们进了灵堂,寻思着坐下说。
“不用了,徐先生,请问,徐世昌先生在吗?我们就找他简单的聊几句,不会耽误很多时间的。”姜猎的目光一直都在灵堂之内,我也是,但我们两人愣是没有看到原本应该跪在灵堂前守灵的徐世昌,反到是看到那在灵堂内摆起了麻将桌,正在乐呵呵打着麻将的徐家老二和老三,还有两个我曾经在医院见过的女人。
“哦,是这样的,因为我爷爷今天早上出了车祸去世了,我爸本来身体就不好,为了操办爷爷的丧事,今天傍晚的时候他心脏不是特别舒服,我就带他去看了医生,现在应该在家休息了吧。”
徐栩的话,让我和姜猎二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应该?”我狐疑的问道。
徐栩点头道:“是啊,因为爷爷走的突然,有很多亲朋好友都是大老远的过来奔丧的,家里的年轻人也就只有我一个人有车,所以我还是需要去火车站接人的,这不是,五点多的时候我带着我爸去看病,排着号呢,我二伯就打电话给我说让我去接人,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因为我爸身子不好,奈何他一定让我过去,我也就去了,之后我也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没什么事,已经准备回家了,我才放心。”
我看了一眼姜猎,某种已经确定的噩耗,瞬间就萦绕在了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