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抖,刚打好的领结就这么散了。
“我没有!”我大声反驳着,又怕白总会生气我没给他打好领结。
他见我手忙脚乱的样子,笑了一声:“紧张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他不能怎么着你。”
我这才察觉到他话里的漏洞,原来他是故意这么问的。
我心里有些难过。
范总是没法和我做,但那些折磨人的手段,我都一一受了,这个委屈、这个苦,我跟谁诉?
因为我心情不好,所以手下的动作也就没了把握,领结歪歪扭扭的,搭配上剪裁得体的西装,别提多怪异了。
白总对着镜子端详了一番,并未在意,也没有伸手矫正。
“我走了,你乖乖的,别给我惹麻烦,明白?”
“我知道。”
目送白总走出房间的背影,我靠在门边,吐出一口气,刚才白总问那句话的时候,我应该是问心无愧的。
可我……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紧张感,生怕白总误会我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
这种紧张和心虚的感觉,是我喜欢周庆明的时候,都没有的。
Z大的校规就是严谨自律,要求学生主动求知,所以每天的课程都不算多,而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在很大程度上,让我不大愿意在除了教室和图书馆以外的地方露面。
我再次见到唐大姐,都是一周后了。
她拉着我和丁春妮,一起去了学校后面的小吃街,在一个烧烤摊前坐下:“小甜甜,你怎么样了?”
丁春妮不明白她这么问的原因,我却知道。
她是指那晚的事。
“没事,这不挺好的吧?不放心的话,你可以来亲自检查看看。”
我的本意是让她看我胳膊手上的伤,她却扑到我身上,用故作暧昧的语调:“那你跟姐回宿舍,让姐好好检查检查。”
“行了吧你们两个,正经点!光天化日的,没看到隔壁桌上有人盯着你们瞧吗?”丁春妮忍不住出口道。
顺着她的目光,我看向对面,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祝文浩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这边,笑着说道:“思甜,你平常都在做什么呢?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没什么。”我语气淡淡的说完,拿起一串烧烤,不顾形象的大吃特吃起来,就是不想理这个祝文浩。
要不是他,那个什么范小姐怎么可能会这么针对我,天天散播关于我的不好的言论?
唐大姐和我态度一样,一致对外,丁春妮有些尴尬,开口替我回答:“可能思甜忙着学习吧。”
“那思甜你可真是好学生。”祝文浩称赞道。
我扯了扯嘴角,我都不记得我几天没碰过课本了,不是我不愿意学习,而是实在没这个心情和精力。
应付A+的客人,已经足够让我疲惫了。
“你们吃饱没?没吃饱的话,咱打包带走?”我说着,就开始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好,小甜甜你走读,估计都没去过宿舍,去我和妮子那看看吧。”唐大姐也站了起来,招呼着老板买单。
但这一次,我说什么都拦下了她,自己付了钱。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能白吃白喝人家的啊。
我们拎着打包的烧烤走人,祝文浩尴尬的站在原地,被他的一群兄弟嘲笑着,说他连个妹都把不到。
走出很远后,才终于把那些笑声甩在身后,我也舒展了皱着的眉头。
“小甜甜,去宿舍瞧瞧吧?”唐大姐提议道。
“不了,我还有事,要早点回去,剩下的你们俩解决吧。”我把手里打包的烧烤塞进唐大姐怀里。
唐大姐很遗憾:“那好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和唐大姐丁春妮分别后,我没在外面逗留,回了A+,现在刚刚过中午,A+几乎没什么客人,只有偶尔来谈生意的,我去陪着说点讨喜的话,走个过场就行了。
从一个包厢里出来,我去了卫生间,把刚才喝进胃里的酒全都吐了出来。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夏一兰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下一秒,我的额头就被尖锐的指甲戳着:“爬上了白总的床又怎么样,还不是在这儿陪老男人喝酒?!”
我挥手甩开她的手,冷冷的盯着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呵呵……我是A+的红牌,A+至少三分之一的收入都是从我负责的包厢来的,要不是白总从不吃窝边草——”她语气恨恨的:“也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了你这个小贱蹄子!”
我心想,就算没有我,白总也看不上她这样的!
白总经营着A+,里面的小姐是什么脾性,难道还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么?
或许是我眼里的嘲讽不屑太明显,夏一兰当即就大怒起来,“除了讨好白总,你还会干什么!”
“我会什么,与你有关系么?”我忽然想到自己在学校与唐大姐的那段对话,冷笑着说:“难道你想让我讨好你?”
夏一兰身边跟着的几个姑娘,顿时就捂着嘴笑了出来。
直到夏一兰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她们才不得不收敛起表情:“夏姐,您别跟她计较,她得意不了多久,我们快走吧,李公子那边还等着我们叫人去玩呢。”
“说的也是!不过——”夏一兰眼底闪烁着疯狂的恨意:“李公子那儿不是缺人么,把她给我带过去!”
“夏姐!这不好吧……”其中一个姑娘犹豫着。
“是啊夏姐,李总玩的太过,孟思甜怎么说也是白总的人。”
“你们是听她的还是听我的?什么时候爬上白总的床就能当一姐了?”夏一兰怒骂:“你们不把她拉过去也行,自己上吧!”
听到这里,刚刚还在试图劝她的两个姑娘纷纷住了口。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现在是下午,A+的姑娘客人都很少,这里又是卫生间,所以即使我喊人,也未必有人听见、及时赶过来。
“不干什么,你不是A+的小姐么?陪客人玩玩,本来就是你的分内责任,就算白总知道了,也说不了我什么。”夏一兰抬起下巴,吩咐道:“带上她。”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看起来都是娇滴滴的年轻姑娘,力气却一个赛一个的大。
我挣扎都挣扎不了,就被她们拉扯着进了电梯。
慌乱中,我也没看清电梯停下的地方到底是几楼。
到了所谓的‘李公子’在的包厢,里面满满的都是乱,好几个富家公子哥儿赤体的搂着姑娘,看见夏一兰,明显的双眼一亮。
我平常只陪酒,哪见过这种架势,当时就想逃跑。
可我还没拧开包厢门,就被一个公子哥儿拉住:“这妞纯,我看上了,你们谁都别想抢!”
“什么抢不抢的,这话说的多扫兴。”又一个公子哥儿从姑娘怀里抬起头,笑着说道:“不如今天大家一起刺激?”
“怎么刺激?”拉着我的那个公子哥儿也来了几分兴致。
“俄罗斯轮盘!”那个提议的人一脸得意:“我数数,七个姑娘,咱们这几个人……够了,来来来,准备准备。”
“放开我!”我还在试图逃离:“你们知不知道,我是白总的人!夏一兰,你真不怕我告诉白总?!”
“白莫寒?”那个抓着我的公子哥儿的手瑟缩了一下,随即抓的更紧,甚至……他的手顺着我的胳膊,一路爬上我的脖颈胸前。
“白莫寒的女人,玩起来岂不是更销魂~!”
他说着,从一旁放道具的箱子里摸出一把眼罩来,给夏一兰:“让她们都戴上,你——”
他扫了夏一兰几眼:“有兴趣吗?”
夏一兰立刻伸出手,攀附到最中间、做主的那位‘李公子’的身上,在他耳边呵气如云:“能陪李公子玩,当然是一兰的荣幸。”
其他姑娘虽然害怕,但仍然乖乖的按照指示,戴上了眼罩,只有我,还在拼命的往后退着:“我不戴……我不会戴的!”
直到后背碰到门,冰冷坚硬的触感,让我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
“呵呵……宝贝儿,很快,你就会爱上这种感觉的。”他伸手一扯,将我扯进怀里,看起来极度虚弱的身子,也不知道哪儿来的灵巧劲儿,就这么把眼罩罩在了我眼睛上。
瞬间,我双眼一片漆黑。
我伸手要摘掉眼罩,却被人按住了双手,接着拿绳子捆住。
因为眼睛看不到,我的听力变得比平常更好了,听到有人说:“李哥,这妞有点儿脾气,怕等会你扫了兴,我先给提前绑着,您没意见吧?”
“哈哈哈,怎么会,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心惊胆颤的,心脏跳的飞快,这会儿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猛然间,我后膝窝一痛,居然是被人踹倒跪在了地上!还有人按着我,试图把我的身子按下去!
即使是跪着,站不起来,我也拼命努力的挺直了后背!
“行了行了,别管她了,我快等不及了。”那声音带着几分不屑:“出来卖的,还装什么贞洁烈女,钱一亮出来,不都乖乖自己脱了上床?”
“快开始吧!”
几个公子哥儿一致叫嚷着。
“我这儿有一副牌,2个1-10,咱们7女5男,摸着一样数字的,就干!”这是那个李公子的声音:“音乐呢!”
“来了来了!”
节奏爆裂的舞曲在包厢里响起,我的脑袋耳膜被震得生疼。
或许是见我被捆着手,那个负责发牌的男的,是让我第一个摸牌的:“选一张吧。”
我双手一起抖着,但不敢不拿,我的手,在那十张扑克牌上一一划过。
妈妈桑跟我讲过,夜场里的扑克牌,都是特制的,材质做工都和外面用来娱乐的牌不一样,所以上面也有很多门道。
熟悉的人,可以只靠摸,就摸出数字来。
想到这里,我定了定神,回忆着当初妈妈桑教我摸牌时的手感,我们7个姑娘,他们5个男的,说明我有将近三分之一的轮空的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