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
“疼……”
钟晓芹捂着左侧脸,眼泪汪汪的开口:“这群小姑娘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居然下手这么重。”
“让我看看。”
顾佳抿紧了嘴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她的伤口,满是心疼。
她知道,晓芹一向胆小,这次敢动手,也是因为想要护着她。
看到她这副神色,钟晓芹连忙小声安慰道:“顾顾,我真的没事,只是被划了一道,一点都不疼,真的。”
顾佳微微抿唇,伸手攥住对方的手,既心疼又愧疚。
车里渐渐安静的不像话。
突然,手机“叮咚”了两声。
许幻山低头扫了一眼,他微微抿唇,下意识从后视镜看了一眼顾佳,这才打开微信,上面是林有有的两个未读信息。
“ 对不起,今天是我不好,让你为难了。”
“ 如果她问起今天,你就把这件事都推到我身上。我不想看到,你在她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
他微微一怔,眼底闪过一丝动容。
车子后排,顾佳靠在椅背上,余光看见许幻山的動作。
她紧紧攥紧了袖子,眼底满是失望。
一直到这个时候,居然还和那个人联系。
很快,三人到了医院。
许幻山跑前跑后,给钟晓芹挂上了号。
顾佳小心翼翼带她去看了医生,等她进入诊室,这才坐在外面。
她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觉得今天的一切都遭透了。
一旁的许幻山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椅子上。
顾佳手微微一顿,声音带着嘲弄,“昨天许总忙得很,今天倒是有时间陪我们等在医院?”
许幻山抬眼看向顾佳,神色如常。
“昨天公司的确有些忙。”
说完这句话,他也看向别处。
往日,最亲近的夫妻两人,如今坐在椅子上,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顾佳平静的看着诊室,想到刚才的事情,语气更加讥嘲:“公司到底有没有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没兴趣戳穿你。”
“都说了,公司的确很忙。”
许幻山没忍住,稍微有些不耐烦的开口,也想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顾佳扭过脸,眼底满是失望,“你以为大家都是傻子吗?看不出来,你究竟为了公司的事,还是小三的事?”
“顾佳,我都说了公司有事,公司有事,你怎么还问!”
许幻山声音猛的提高。
旁边的病人,护士纷纷看了过来。
许幻山意识到这里是医院,又重新压低了声音,“现在在外面,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聊。”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顾佳紧紧盯着他,似乎想要看他到底什么反应,“觉得家丑不可外扬?还是不敢面对,自己做过的丑事。”
许幻山顿时有些难堪。
偏偏,他说不出来反驳的话语。
对方手里不仅有证据,刚刚也才跟有有见过面,他实在反驳不了什么。
只是,他脑海里闪过微信的内容,以及面前不复恩爱的妻子,复杂混乱的局面,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后悔与懊恼。
再想到林有有,许幻山难免有些心虚,态度也软和了下来:“老婆,是我之前鬼迷心窍,做错了事情。咱们回家后,我好好跟你解释,行不行?”
“……”
顾佳的心里堵得慌,她在许幻山期许的眼神中,沉默了下来。
“我昨天答应了儿子,要教他画画。”
许幻山佯装没有看见她的沉默,径直说起昨天的事情,自然的递给了顾佳一瓶水,一如从前。
顾佳微微一怔,扭过脸,无声的抗拒来自他的一切。
许幻山面上没有任何尴尬,他把水放到了一旁,笑道:“昨天,子言还说幼儿园要进行画画比赛,他一定要获得第一名,拿回来给咱们两人瞧瞧。”
听他提到了孩子,顾佳眼底划过一丝波澜,心里五味杂粮。
不管家庭出了什么变故,到时候受伤的一定是孩子。
子言还那么小,若是得知父母离婚了,还能保持现在的幸福快乐吗?
她心里想了许多,面上平静的开口:“许幻山,你不要转移话题,咱们之前已经说好了,马上离婚。”
“老婆,咱们不是说好了,回去再解释吗?”
许幻山直直的看向顾佳。
顾佳默了一下,语气平淡,“我最近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解释。”
她只要一想到之前那件事,一点都不想跟许幻山说话。
许幻山微微叹了一下,看向顾佳,语气仍然带着关心,“那我最近先住公司,等到你想听解释的时候,我再解释。
老婆,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说,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说完,他把医院单子放在椅子上,这才直接离开了这里。
正当此时,诊室的门打开了。
钟晓芹站在门口,听完了两人之间的话。
她担忧的看向顾佳,“顾顾,你没事吗?”
“……放心,我没事。”
顾佳勉强一笑,走了过来,看向她的伤口。
钟晓芹的伤口不太深,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贴上了纱布。
她也不想让顾顾操心,轻描淡写的开口:“顾顾,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只要不碰水,忌辣,很快就会好的。”
“我再问问医生,你等我一下。”
顾佳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觉得还是自己再问一遍,比较保险。
女孩子的脸,可是最要呵护好的。
等到顾佳进去。
钟晓芹靠在墙上,脸上没了笑意,眼底带了一丝失落。
以往,她是真的觉得,顾顾是最幸福的女人,有疼爱她的丈夫,可爱的儿子,富裕的生活,可是现在的一桩桩事情,已经把这一切都打破了。
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直至顾佳问完医生,出来才招呼钟晓芹离开医院。
站在医院大门口,钟晓芹握住她的手,“顾顾,我打车回家,你也回去,最近多陪陪孩子。”
不管离不离婚,孩子的心里状况都要第一时间照顾到。
顾佳默了一下,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等给钟晓芹拦好出租车,这才回去。
半个小时后。
钟晓芹的脸上顶着纱布,用钥匙打开了门。
没想到,陈屿正坐在屋内,听到开门声音,立刻抬头看了过来。
他猛地站了起来,眼底带着焦灼。
“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