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回到家中,坐在沙发上,本想保持自己的习惯每日浏览新闻,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无法集中精神,每翻过一页,总会想起仿佛真实发生过的古代景象和眼见到有关沈良熙的现实危机。
夜幕降临,苏卿心思杂乱的放下报刊,想要安眠一觉却不想梦里仍旧不得安宁。
那似乎是个纯粹属于古时的傍晚,静谧到只余虫鸣之声,四处无任何喧闹,只能看到挂在院落中的走马灯一闪一闪。
是夜,苏卿卿坐在窗边,百无聊赖吹起沈熙曾教过自己的《凤求凰》,不过几个音符迭起的功夫,忽然一抹熟悉的身影飘然而至,落在窗边,四目相对,情愫翻杂。
“阿熙……你快进来。”苏卿卿将窗子开得更大,沈熙翻身而入,隐于夜色。
“公主近来可还好?”自从苏卿卿嫁来北楚后,除了大婚礼之前的那一面,沈熙整个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从未见过。直到今日,方再度出现在苏卿卿面前。
苏卿卿赌气的趴在桌子上,仿佛周身没有一丝力气:“不好,一点都不好。阿熙你是没见过那个梁王殿下成景华,简直不是个男人!哦不对,和亲来的第一天就要给我脸色看,就不是个人!以为谁稀罕做什么梁王妃!”
苏卿卿猛的一拍桌子,右手一下子被震得生疼:“诶呀!”
沈熙本来持剑站在一旁,听得苏卿卿呼痛,急忙凑上前来:“公主没事吧?”
“都红了……”苏卿卿撅起个小嘴,委屈巴巴得很,将右手掌摊开给沈熙看,通红一片。
沈熙下意识就要捧过苏卿卿手心,却在要触及之时,倏然讪讪停住了步子,复立在原地。
“公主揉揉掌心,慢慢就好了。”
苏卿卿眼眶尚余泪水,不明所以的看向沈熙:“阿熙,你怎么了?我总觉得你好像自从我嫁给成景华之后,话便少了许多,与我之间也不似往常亲近了。”
沈熙神色在夜色烛火映衬下晦暗不明,好像在极力隐忍着什么情绪:“往常在南容时,只有公主与臣二人,不顾男女大防便罢了,可如今公主已成为人妻,日后总会是堂堂正正的梁王妃,皇宫之中三人成虎,积毁销骨,为保公主名节,臣不得不躬省自身。”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更不想当什么……”
沈熙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看着苏卿卿。
苏卿卿走到沈熙面前,郑重其事:“阿熙也一直都知道,我是喜欢你的,若我不做这个梁王妃,你,愿不愿意带我走?天涯海角,去哪儿都好。”
沈熙这次的静默比先前哪一次都要长,晌久未语,空气中,只能听到烛火爆裂的噼啪声,一下一下敲击在两个人心里。
眼见一支烛火燃尽,沈熙终于开口:“对不起,臣恕难从命。”
苏卿卿刚要继续说些什么,被沈熙打断,自顾自走向烛火处:“烛焰灭了,臣给公主续上。”
苏卿卿心灰意冷,不再说起,看向沈熙的背影,和摇曳烛火混在一起,恍然间泪水氤氲,都有些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