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疆,主将没有给陈国丝毫休养生息的机会,趁着他们疲惫不堪的时候,顺势而上,一举攻下陈国几座城池。陈国国主见大势已去,赶忙上书求饶,并割地给大盛,承诺五十年内不起战火。
成景在梁王府中,本以为马上就可以收到处死沈良熙的消息,却没想到百般期盼之下,得到的,却是沈良熙被释放,而与此同时,皇帝将自己传召入宫。
百密总有一疏,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看着上书房中王主将和满身鲜血的陈国主将站在一处,这局棋才算彻底落幕,而成景,满盘皆输。
皇帝见得成景前来,一下子拍到案上,盛怒万分:“成景华,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父皇……”成景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身为大盛皇子,暗通敌国,出卖大盛将领,出卖自家兄弟,险些使得大盛战败,要不是王主将正好见到陈国奸细,救了他一命,怕你就此会将他灭口,这件事就死无对证了,对吗?!”
“父皇,不是这样的,您听儿臣说……”
“证据确凿,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皇帝怒而将玉牌扔到成景身前,“好好看看,这不是你的东西,还能谁有?当年朕亲自赐你这枚玉牌,就是希望你能记住大盛先辈打下这巍巍江山,是多么的不容易!可你呢?最后你做了什么?你差点就把大盛拱手相让!朕,宁可没有你这个儿子!”
皇帝被气得不轻,站起身来,都还在哆嗦:“熙儿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可你呢?不但不听规劝,反而要将亲弟弟置于死地!成景华,你真是好狠的心肠!和你母妃一模一样!你母妃害死先皇后,你就要杀害自己的亲兄弟!真是一脉相承!”
事已至此,成景华也不再伪装,眼看苏卿和沈良熙站在一处,更加癫狂,指向苏卿。
“我明明做得滴水不漏,为什么,凭什么你们会知道?!”
沈良熙下意识将苏卿护在身后,迎上成景阴婺的目光:“天牢的时候,我已经在劝过你。如果你能及时收手,过往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可你没有,不仅没有悔过,而且变本加厉。实话说,从边疆后方被偷袭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怀疑你了,只是一时之间没有证据。但若是留心,总会寻到蛛丝马迹。卿……梁王妃知道我被下狱后,再度赶去了战场之上,将此事告诉了王主将,你该知道,一国战败,主将难辞其咎。为了活命,他什么都会说。更何况,你还要取他的性命以绝后患。”
“呵呵!原是如此!父皇你看见了没有!你好好看看,儿臣的王妃和自己的亲弟弟配合得多好啊!他们就是要一起将儿臣置于死地啊!”
“咎由自取,与人无尤!”苏卿眼看成景反咬一口,怒从中来。
皇帝被气得不轻:“逆子!削去王位,废为庶人,幽禁梁王府,此生不得出!”
皇帝再度看向苏卿:“与王妃和离,朕会亲自给南容国主发去国书,让你好好请罪!”
“陈国主将交由恭王裁决,都走吧!”
皇帝挥挥衣袖,这两个儿子,他谁都不想再多看一眼。成景没有反抗,任由人将自己拉走,神情默默。
皇帝自从成景和沈良熙闹了这一出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缠绵病榻许多日,储位人选也始终未曾立下。
就在成景还在梁王府中喝闷酒的时候,早就被指派封地的大皇子忽然找上了门。见得成景这副颓态,一下子将他手中酒壶夺了下来。
“父皇身子不行了,你到底知不知道?”
“父皇?呵呵……”成景还在宿醉当中,使劲儿去够着酒壶,“父皇怎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也不喜欢我,小卿也不喜欢我,我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小卿啊,她只爱她的沈良熙!”
“沈良熙是谁?”
“沈良熙是……”成景刚要开口,忽然窗边一阵冷风吹来,倒是清醒了不少,看向眼前的人,“你……大皇兄?”
“亏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认识我啊?”
“你来找我做什么?”成景刚要喝酒,再度被大皇子拦下,“你该不会来好心跟我说,要帮我抢回小卿吧?你莫不是忘了,自己当初早早被赶去封地,是因为什么?”
大皇子听得成景如此说,眉头果然簇了一簇:“我当然没忘,这一切,都是拜慎贵妃所赐。”
“那不就行了?慎贵妃是我的母妃,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恨我吗?母妃终其一生,想要的,无非是凤位和我的太子之位,如今,我们两个都输了,输得这么惨,你这时候不大笑几声,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要让你继承大统。”
“什么?!”成景登时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要让你继承皇位,坐拥天下。”
成景握着酒壶的手,完全愣在原地:“为什么?就算是你自己想要那个位置,也该自己去争才对,与我何干?为何要让我当皇帝?”
“我要离开那荒芜的封地,回大盛,就只有这一个办法。慎贵妃虽然因为陷害先皇后而死,但父皇最后还是保全了她的颜面,所以这个秘密一天不大白于天下,她就一天是大盛的贵妃娘娘,而你作为她和皇帝最得宠的儿子,继承皇位理之自然。可若是我登位,且不说生母卑微,就说于这天下,也定是不肯置信,纷争四起,与其到时候看着大盛四分五裂,倒不如抓紧自己眼前能够得着的东西,推你上位。”
大皇子在外多年,也仍旧有自己的眼线:“我知道你对南容公主一片痴心,但如果你再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公主与恭王远走,可你一旦登上了那个位置,不管册立公主为妃,亦或为后,岂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吗?”
“你……”成景颤颤巍巍站起身,“对,你说得对。我还没有输,我也不能输,这场棋还没下完,焉知胜负!你有什么办法?”
“趁着父皇将要殡天之时,逼他写下圣旨,然后……”大皇子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你竟要我对父皇下手?!哪怕他不把皇位给我,我也不能弑父啊!”
“殿下,成大事者,必要有所牺牲。待得他日成景熙君临天下,您……可就什么都没了。若不是我不能入宫,定会帮你把此路踏平。”大皇子很小的时候就被赶去了封地,与皇帝的感情,可以说是近乎没有。
“殿下,您如今虽然被禁足,但依着父皇对您的宠爱,想必这时候入宫,也不会有人敢阻拦。来的路上,我听说父皇已经传召了恭王,您若此时不去,可能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大皇子一步步将成景华推入深渊,另有谋算。
“好,我这就去。”成景点了点头,披上外衣便仓皇出了门。大皇子看着成景华离去的背影,嘴角笑意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