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白若水猛地拍了桌子，然后猛的站起。
江南一带发生鼠疫，到现在都不知道死伤多少，皇命不可违，她是知道的，可也不代表不能违背。
“奴婢说，皇上要让张大人一同前去治理鼠疫，听说张大人带了好些太医过去，剩下的事情奴婢就不知道了。”
太医若真的有用，那皇宫里面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破事情了，更何况太医院向来指数听命于皇上，又如何能够全心全意的听从张凯的吩咐？
再说了，即便听从，也未必会将那些好的太医交给张凯，这样一来迁去江南一带治理鼠疫的事情，岂不就是让张凯自寻死路？
想到这里白若水便有些不淡定了，当即起身收拾行李。
看到自家小姐如此，那奴婢有些慌张，还有些担惊受怕：“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看不着吗？本小姐自然需要收拾行李，跟随张大人一同前去江南一带。”
此话一出，那奴婢脸色骤变当即惨白一片，又看着白若水收拾一些贵重的东西，当下上前一把抓住白若水的手：“小姐万万不可小姐，若是走了万一老爷发现了奴婢，只怕是子不如兮，再说那属于本就凶险万分，即便小姐去了，也不能为张大人分忧！与其如此，倒还不如在府中安心等待张大人治理鼠疫归来！”
她如何能够安心？
那个地方凶险万分，张凯能去的，她为何去不得？
“放开！”
白若水脸色一冷，当下沉着脸色问那小丫头：“本小姐自然知道不能去帮忙，本小姐也不至于去添乱吧？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安好，便已足够。”
眼看着那小丫头要再次劝诫白若水，白若水冷了脸色，当即开口：“你也不用再劝本小姐了，本小姐一人做事一人当，眼下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无需多言！”
说完这话之后白若水伸手便将那小丫头打倒在一旁，而后将人捆绑在床上，又将手边的布条塞到那丫头的嘴巴里面。
处理好这一些事情之后，白若水这便跟上大部队的脚程，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路上看到无数感染鼠疫的人死去。
有的甚至一家老小都依偎在一起，没有后人为其收尸。
白若水不由得摇了摇头，又忧心忡忡的看向前方不远处。
还没有到江南一带就已经这么严重了，若是真的到了，那最重的地方情况又当如何？皇上未免也太贪心了，为何要让张凯来就不能选一个其他的吗？
京城里面，神医那么多，总不至于一个都拿不出手吧？
可这些话白若水也只能在心里面腹诽一下，这话要是真的传了出去，她跟张凯谁的脑袋都留不住。
可就在军队启程的下一秒，突然有一个人拉住白若水的脚踝。
白若水被吓了一跳，当即往后一跳，却没能挣开那人的手掌。
“你干什么？”
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那人抬头原本有些干枯的脸上，现如今多了一丝光泽，但眼睛处已经有些发溃，令人不寒而栗：“好心人给点儿吃的吧，我都已经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
白若水心中害怕，眼看着军队就要启程，路上走过来，濒临死亡的人也不在少数，他手边的粮食也就只有那么多，要是真的分给眼前的人，只怕她未必能够坚持到军队启程回京那一日。
可看着眼前的人如此可怜，白若水心中又有些不舒服，最终也只得从自己的包裹里面掏出一小块饼子：“我也没有太多的食物……”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老者已经将东西抢了过去，继而狼吞虎咽的在旁边吃了起来，看那样子，刚才那般无力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白若水轻轻摇头，这次的鼠疫不知道害了多少人。
可又走了些时日，突然觉得自己眼前的东西好像变得模糊了起来，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体力不支，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
“不能开城！”
所以说路上是有一些人，可是他们随之过往也都将那些人给火化了，眼下外面已经没有任何感染鼠疫的人出去了，如果这个时候在开城让人进来，亦或者让某些人逃出去，那带给整个国家的就是灭顶之灾。
白尚书看着眼前的人脸色一冷。
“到底皇上命你为主帅还是命我为主帅？”
根本就不是主帅与否的问题，而是全城百姓安危的问题！
“白大人，在下知道你爱女心切，但此事事关天下百姓！在下绝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大人出错！”
白尚书冷哼一声。
不是张凯的女儿，张凯自然不会心疼，若躺在这里的人是张凯的妻子，冬天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般置身度外。
“去开城门，召集天下神医，我一定要看着我的女儿健康活蹦乱跳！出了什么事情，有本尚书一人一力承担！”
看着眼前人如此执拗，张凯微微蹙眉，可城门已经被打开，也已经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毕竟尚书大人所给的承诺是进入朝堂做官，寻常寒门子弟读尽百书，未必能有此机会，但眼下机会以来，自然不会有人放弃。
可这瘟疫又岂是如此好治理的？进来的大夫不少，可最终却都被感染上了鼠疫，眼看着不相干的人感染鼠疫，继而又传给其他人，张凯到底还是下了狠心。
这一天，白尚书正要再去招募神医之时，却被张凯拦了去路。
白尚书冷了脸色：“你这是干什么？”
还不等白尚书将所有话全都说完，就被张凯给打断：“这一次恐怕就不能由着尚书大人胡来了。”
他们的身后还躺着一些无辜的百姓，他怎么可能会让这种悲剧再次重演？
“尚书大人的女儿是条性命，全国百姓的人的性命也是性命，这一次尚书大人与在下是奉命前来治理鼠疫，并非为了一己之私而谋害他人性命。尚书大人心中焦虑，在下能理解，但为了尚书大人好，这几日还请尚书大人在屋中好好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