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蛮乌皱眉。
“我……”湛颖擦掉唇角的血迹，她说的愿意，并非是打架啊！
不过她现在血气翻滚，伤得不轻，哪里还能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没事。”湛颖一脸复杂的离开，将主殿留给了蛮乌。
蛮乌当然不会去睡女人的床，足尖轻点，便上了屋顶，“不错，这里的月色正好。”
说着，又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侧躺下，微阖着眸。
“阿蛮。”是柯西。
蛮乌没有反应，像是睡沉了过去。
“阿蛮，我知道你可以听到。”
“恢复了？”
“嗯。”柯西坐在蛮乌身侧，“我知道我不该使用八元杀阵，我会改的，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生气，好么？”
蛮乌冷声：“我没有生气，柯西，你记住，你是个凡人，哪怕你一身修为，也只是凡人！哪怕再过千年，你也无法触及到天界的门槛，你飞升不了。不是因为你修为不够，只因你是凡人。”
“我知道！你不用强调的。”这些话踩到了柯西的痛脚，脸上也顿时难看了三分。
他只是凡人，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修炼的法门。
“你知道？你不知道！你若是再造下杀孽，天道会处置你的，不用等到你历劫。”
柯西一愣，“历劫？我不是不能升仙么？”
蛮乌叹息，语气遥遥，“世界上总有奇迹，若你再不收敛，真的会万劫不复。”
“万劫不复又如何？不过是我记得，而你不记得罢了，若是你还记得……你还记得的话，或许现在我们不会是这个样子。”
柯西说着，鼻头一酸，他何尝不委屈？
蛮乌进入南巫之境，将那些仇恨忘到了脑后，而他却一点一滴的记着，他一步步的计划着，计划着离开南巫之境，计划着离开之后该如何解救蛮乌的族人……
而这些，蛮乌都忘记了！
他做的事情分明失去了意义，为何还要坚持？还不是因为，不想让蛮乌记起之后崩溃？他清晰的记得蛮乌失去所有族人时的悲痛欲绝。
“记得如何？我会选择忘记，必然是需要忘记，而不是意外的忘记，你懂么？”
柯西的心头一震，苦笑爬上唇角，是啊，是这个道理，蛮乌承受不住亡族之痛，所以只能忘记，而他，明明与此事无关，只是，痛他所痛罢了，没成想，竟然痛了上千年。
看到柯西这幅濒临绝望的模样，蛮乌的心头没来由的一慌，“喂，男子汉大丈夫，你可别哭啊！”
柯西缓缓抱住脑袋，“哪里啊，我可是大长老，哭个屁！”
没关系，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的道理，讲的不过是“自愿”二字。
*
人间，边疆。
营帐。
灯火摇，陆衍已经打了半个月的仗，身上挂了点彩，虽无大碍，却是精神萎靡不已。
“陛下，如今敌军已递交了投降书，并且往后退了二十里。”
副将一脸兴奋，不愧是皇上亲征，不过半个月，就将那些边疆敌寇打的片甲不留，壮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