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韵歌作势要扑过来,却被倚楼一把拉住,讥讽道:“哼,过不了多久你不一样被忘掉,爷的病难道你没听过吗?只要一犯病就会失忆。爷从来都是有了新人忘旧人。”
幽离的心一沉,这两个丫头早就知道了,竟然不告诉自己,这时她也没有了看玩笑的心思,“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倚楼见幽离的脸色不好,本来心里有些快意,可听了这句话竟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有些疑惑。
幽离双手揉了揉耳下的穴位,轻轻一拉,一层薄如蝉翼的面具从她的脸上离开,只见月光一脸冷色,倚楼和韵歌嘴巴张得大大的,却又突然回过神来,赶紧跪下,“奴婢知错,不该隐瞒小姐。”
“你们没有想到现在幽离就是我月光吧!”月光冷笑,面沉如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倚楼和韵歌,可是为什么连自己的心也有些发冷了呢!
突然觉得自己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这四年里只有倚楼和韵歌陪她,她早已经把她们当做自己的姐妹,自己最信任的人。可现在……
倚楼和韵歌脸色有些发白,心底竟然觉得有一种恐慌,从没见过月光这样吓人的表情。不,不是吓人,是心痛,是害怕!
“告诉我,为什么!”月光的声音有些颤抖,稍有些哽咽。她转过身,只是她的眼角有一滴晶莹在闪动。
跪在地上的倚楼和韵歌面面相觑,都不由得苦笑,她们张了张嘴,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目光坚定,“小姐转过身便知道了。”
月光不想转身,不想看到她们两个人。
倚楼看着那有些凄凉的背影,心中歉疚不已,继续道:“小姐若是想知道实情,倚楼自然会像小姐解释,还请个小姐转过身先看看。”
月光自嘲的笑了笑,擦干脸上的泪!轻轻转动自己的头,顿时呆愣了。
倚楼和韵歌同时把手覆在脸上,轻轻一拉,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安安稳稳的在她们二人手中。看着二人撕下一张人皮面具的那一刹那,月光的心像是被斧子砍破了一般,这就是自己看做姐妹的人啊!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两位倾城之色的女子,左边那稍微高挑一点的女子在翠绿色的裙衫的点缀下如出水芙蓉一般,肤若凝脂,细长的黛眉下一双眼睛略带几分睿智。却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妩媚。却是倚楼。
而站在身边的粉衣女子,朱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一双眼睛水嫩嫩的,有几分俏皮,泫然欲泣。见月光转过身,羞愧的低下头,一双手不停地揉捏着自己的衣角。该是韵歌。
这两个女子与幽离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时间月光只是站着,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三个女子,就这么沉默的站在院子里。手上都拿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忽然有一阵清风吹过,撩起了衣角,但仍然没有人动一下。
月光突然有些释然,轻笑一声,“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像个傻子一样!”
“不,不是的!”粉衣女子惊慌的抬起头,想反驳,见月光眼中泛着泪,又低下了头。紧紧地咬住双唇。大颗大颗的泪珠滑落,滴到手上。
“韵歌……你不用哭的,我想你们也是完成自己的任务吧!”月光看着这个像邻家小妹一般的粉衣女子,安慰着。
月光目光灼灼的看着倚楼,只是想要一个解释,只要一个解释就够了。
倚楼清晰的看见月光眼中闪着的光芒,惭愧的垂下眼帘,“这四年小姐对我二人的好我们自然知道。”
这四年来她们何尝没有把月光当做最亲近的人呢?可是……可是她们虽算不上敌人,却因为那个人不可能成为朋友。倚楼轻轻碰了一下低着头的韵歌。像是在安慰。
韵歌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不停地摇头,不想抬头,不想让她们看见自己哭鼻子的样子。倚楼无奈的叹了一声。
月光猛吸一口气,却不像刚才那样冷了,“说吧,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留在我身边,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小姐,对不起,我们对您绝对没有恶意,只是,只是……”倚楼有些为难,若是现在就回去了,肯定会被长老责罚,想着,身体竟然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
虽然已经是春天,院中的花都打着花骨朵了,但是突然的一股大风吹来还是有些冷,至少月光是这样觉得的。风中的那些弱小的花骨朵看起来有些孤独和无助。
“你们走吧,就当我从没见过你们。”月光从二人身边擦身而过,她以为她们会看在这四年的情谊上告诉她,至少让她不要像现在这么无助。可她错了,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好想找一个地方独自哭一场。
“小姐,请您一定不要赶我们走,求您了。”韵歌一把抱住月光的腿,脸上划出两道泪痕,“小姐,求求你,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去思过崖。”
月光停住了脚步,思过崖……
“不要说!”倚楼猛拉过韵歌,韵歌一个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
倚楼咬了咬牙,一双眼睛包裹着警戒,“即使去思过崖又如何,若是被长老们知道了,你我的命运……”
月光慢慢蹲下身体,长裙落在地上,她打断倚楼的话,“韵歌,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乖,别怕,长老们不会知道的。只要告诉我,你们就可以留在我身边。”
月光的话仿佛带了一丝诱惑,韵歌泪眼婆娑的眼神有些迷离,指甲在地上抓了几道痕迹,“我和姐姐原本是长老派来监视颜尚书……”
“不要再说了。”倚楼高喝一声。不行,不能让韵歌说下去。
韵歌的身体轻颤了一下,猛地扑在倚楼的怀里抽噎起来,“姐姐,我真的不想回去受罚。”
月光眨了眨眼,覆盖在脸上的寒冰早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哎,真是的,还想多玩一会呢,看来现在是不行了。”月光撇了撇嘴,挥挥手。站起身,捶了捶蹲得有些发麻的腿,“我说你们两个跪上瘾了吗?还跪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