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宝如,我送你,”杨少的脸上显出了喜色,伸手取过她手中的娃娃,放在沙发上,然后扶着她向外走。
可未走几步,宝如忽然想起了什么,回过身来取她的娃娃。杨少扶着她说:“快走吧。”宝如直眼盯着娃娃,又笑起来,喊:“宝宝,妈妈在这里!”又不欲走了。
杨少这次非常恼怒,夺过来,用力地撕了几下,再次扔在沙发上,生气地说:“你走不走,不走把你娃娃劈了。”
宝如大惊,扑过去,抱住,这时竟从那娃娃身上掉下无数张彩色相片来。
海棠睁眼去看,都是杨少的照片。
宝如一边俯身拾起,一边大喊:“你怎么了,把你和你爸爸的相片都弄乱了。”一边看着,一边笑:“宝宝,你真漂亮。”
杨少看她一张张把相片拿在手里,眼里却显出了凶光。一下就夺过来,把相片甩在桌子上的一个水果盘子里。恼恨气极的杨少从怀里掏出火机立刻便点燃了那些相片,一边还咬牙切齿地说:“烧了它,看你还想不想了。”
火苗很快就燃起来,冒出了轻烟。宝如扑过去大喊:“宝宝,宝宝,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你不能死!”过去扑火。
杨少抓住她的身子翻过来,宝如大喊大叫着扑过去,杨少又一次搡掼她。如此二人竟撕打起来,那一堆相片燃成了烈火,在二人的撕打声中,倾刻间片片化为灰烟。
空气中燃烧着恐怖的股股冷气,窗外惊雷阵阵,闷雨声声。
海棠惊得捂住了嘴巴,一丝也不敢出得声气。
终于,二人停下来,杨少坐在沙发上气恨地喘。而宝如,则被猛烈地甩在了地上。桃花树下,宝如洗去昔日里的风流下作,此刻,却惊人地焕发出一种凄美的惊艳!看着那堆灰烬,她憔悴得快要死了。
“宝宝,你怎么把自己烧了?为什么,难道,我不配做你的妈妈吗?我是不是很下流?宝宝,你告诉我吧。”
她的声音好不凄凉。
杨少喘息片刻,起身又来拉她,这次几乎是要抱她起来。她一挣,从他怀中脱出,滚在了地上。摸着茶几便扶起来,忽然眼神一瞥之处,竟看见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迅速便抄拿起来,握在手中,眼睛里烁烁闪亮。
杨少恐惧了,看她拿了刀,问:“宝如,你干什么?”
“你不必这样哄我,我迟早会走。”宝如说道,此时想来已是复旧识,愤心大开。
“我只是想问你,你看不起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还看不起我的孩子。你不承认他没有任何关系,难道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连我的孩子也一起要受到诛连吗?”
杨少一时惊住了。
“我知道你嫌我是最无耻的女人。但是,我到底不明白,你为什么强逼我去流产。我又没有勒索你,为什么,你连宝宝都不肯给我。我只想要宝宝,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我在你眼里是最不要脸的妓女不说,还是一个恐怖的敲诈犯吗?”
她的脸在凄风暗雨的映照之下真是惨不忍睹。
“宝如……”杨少变得悲伤起来。
宝如忽然正色道:“杨总,我喜欢钱,但是自从遇见你之后,我把钱当成了土。
你送给我的钱,我分文不少都打回你的帐户。
杨总,我痴心爱你,你却连一个宝宝的想念都不肯给我,想不到你是这样冷酷无情。那当初为什么还要甜言蜜语?你只说买我的身子就可以,我知道我们的结合原本就是一笔很卑鄙的交易。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与我说了那么多,我真是不敢相信。我那样不要脸面吗?杨总,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到底要让你看看,证明给你!”她逐渐泪如雨下,忽然就上前抱住了扬少,手中明刀一闪,一下就穿入了自己的心脏!
海棠啊地一声,睁大眼睛,再次捂紧了嘴巴。
空气象凝结了一般,宝茹的身子瘫软,然而却无力地扑在了杨总的身上。她的脸忽然转过来正对着海棠,海棠在一片极度的恐骇之中看到她苍白着倒下去,胸口上流出了鲜血。她还对海棠笑了一下,然后慢慢地,慢慢地抬起脸,仔细地看了看杨少,那一缕艳魂就仰面直挺挺地倒卧在那美丽的桃花树下了。
大雨疯狂泼下。
大概是五秒钟之后,杨少身后的窗户旁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很快她就被一阵紧随而来的手捂住了嘴,然而沉闷的压抑之中,她还是发出了几声不可抵挡的喊声:“杀人!杀人!杀……”
于蓝在淡蓝色的荧屏上看一场精彩的好戏,戏中的男主正抱着一位漂亮的妙龄少女求欢。
自她用高金聘买黑蔷薇把一朵暗自藏匿着摄像头的蔷薇花投入到傅留云的近前,她便能毫无保留地掌控到丈夫的一举一动。精细的观看之中,她再一次领略到傅留云那精彩绝伦的表演,而且不得不举起手掌,衷心地为他鼓掌赞叹。
的确,很精彩。
他简直可以骗得过任何人,可以骗得过那位娇柔可人、甚至已经有些爱上了他的美女,但他绝不可以骗得过她。十几年的夫妻让她知他深到已不能再深了。他不是一般的男人,他长着两张脸,刚才那外面的一张脸上极具深刻的思索微然之间就已明白无误地告诉给她,他后面那张脸正在遭受着痛苦的折磨。
他一点都不糊涂,他或许很清楚地明白了什么。特别是他现在的处境,他已看得清,悟得明。但他居然能够很听话地向她交出他全部的所藏,换句话说,他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这是她先前所不能预测的。暗问其目的何在,赎身?真地那么怕死?还是为了那个小贱人?还是想完全屈服于她?
她不能搞得清楚。但是居然意外地拿到了如此一笔巨款,这也是意外的收获,值得庆幸。于蓝一时怀疑是父亲在天之灵助她!
这么几年来,他竟然背着她藏了这么多银子,实在令她可气。她本来要给他些面子,其实她根本不在乎这些钱,她气的是他居然背对着她做这样的事。显而易见,充分说明,夫妻之名早已名存实亡了。
既如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她现在要报这不忠不义之仇。离婚,太便宜他,那不是高明的手段。离婚的时候,还要分割夫妻共同财产。财产明目细表,在他那个计算机一样的脑袋里,他比谁都记得清楚。
最恰当的办法就是拖死他。她永远都不会跟他提出离婚,因为象他这样的人,当今社会似乎也并不多见。自己好象对他还残留有一丁点的感情。如果他改邪归正,她还是能原谅他的。
对了,报复的最大目标就是那二房。不是要甘心做小吗?那就做吧,但必须是在眼皮子底下,别的地方绝对免谈。哼,这样才可以充分地天天看着,天天给你带上最残酷的刑具,比如那身美人鱼盔甲,天天折磨你,看你能撑多久。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慢慢地瞧着你死,就是你这辈子做小三最好的报答。小浪货,你的机遇挺不错的。
于蓝摸了一下胸口,似乎直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