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好。后宫有贤妃与珞儿共同打理,真相信定会其乐融融的。”皇帝见贤妃如此一说,心里实在痛快。
主子在这边谈论之时,各宫姑姑都在偏殿登记送礼。一直延续到酉时,各宫才散去。
不过云妃走在最后,皇帝见她似是还有话要说,就吩咐她留下来了。
由皇帝开口留下,别人自是不会想到我。最多不过就是先前因她的提议,让我得了一半权利,这样子地行为讨好了皇帝,皇帝想留下来以示嘉奖而已。
其实,我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更多的是,皇帝与云妃之间有协议。
很简单,我的这点权是他们两个一唱一和地塞给我的。
不过,奇怪的是,皇帝起先屏退了殿内的所有侍女,我以为会谈一些比较隐晦的后宫事务或者是与云妃小产有关的事宜。但事实并不是如此,实际上皇帝并未与我们多待几时,就借故进了他在这乾清宫备用的御书房。更可疑的是,他是偷偷走的,还不让宫人发现他的离开。
不管如何,此时云妃还留在这里,定是因为那事。不过,事不关己,我当然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终于,我们闲扯了几句,云妃把话题转到了点子上来,“不知今日臣妾是否还能有幸喝到皇贵妃煮的茶?”
“时辰已经不早了,待会儿皇上设宴群臣,后宫三品以上的妃嫔都要出席。”虽此话说得有些不痛不痒,但也是实情。其实我听出了她的弦外,那日我借煮茶之事讲的一席话着实对她有义。再者说,那日我的话里话外都有对她拉拢之意,故才有此一说。
“是臣妾疏忽了。”她兴致缺缺的歉意道。
“虽说不能煮茶,但云妃刚才那样为我,本宫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还好在,本宫为云妃也有这一手准备,早已吩咐宫人为你备着了。
“哦?那臣妾就多谢贵妃娘娘了。”听了这话,显然又转机,她也活络起来了。
也不想再吊她胃口,以免皇帝又出来了,直接说道:“本宫相信云妃自己也有想法吧?”
“臣妾愚钝,不然也不会受如此委屈,竟让盈盈那贱人害了,还请贵妃娘娘提点一二。”说到此处,云妃从怀里抽出自己的手绢儿,轻拭眼角。可伶、委屈、伤心之情极尽显现。
看到她如今的情形,我不禁想起了自己怀着妹喜所遭遇的一切,以及后来妹喜随时面临死亡的困境。这些让我想起来都后怕,同是女人,同是生孩子的女人,不管妹喜如何,但好歹还陪着我;如今她的孩子却因那恶妇小产了,实在可怜。不经意之间,自己的眼眶里也有泪珠儿在打转了。
“你自己带进来的侍女,你应该清楚。就算是她,她也是不得已,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
“这个臣妾自是知道,但可恨的是那丫头到死都不说出真正的凶手!”说起盈盈,她一脸愤恨,简直恨不得把她撕了。
“那你觉得冯思媚真是凶手嚒?”
“就是她,可是奈何臣妾没有实质证据。”说起这个,她更多的是无奈。
“没有就是说她不是,而你却一直盯着她不放,错过了真正的关键。”
“哦?”她不解地望着我。
“本宫知道,贤妃明日就会拿出证据证明凶手是谁了。”
见我说的这样有把握,她立刻问道:“贵妃娘娘知道是谁嚒?”
“是谁并不重要,本宫已说过不能被蒙蔽了。”
“难道不是这个人,还有谁?难道连贤妃也弄错了,着了她的道?这这后宫之中可真是藏龙卧虎!”一双柔夷几乎要把那雪白的丝绢儿撕裂了。
“嗯,云妃可真是‘单纯’,本宫把话都说到这里了,还不明白嚒?”我有些生气,如此指引,她还做不懂。不知道她是否真是傻子,还是在给我装糊涂!
“贵妃娘娘,您是说我们贤惠得体的……”犹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但同时又完全被它震惊了,话也说得战战巍巍,眼里的恐惧、痛恨更是来回翻转。
不接她的话,我要她自己说出来。
果然,待她平静了半响,才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继续念出了那人的名字:“陈曼雯!”
我微微莞尔,颔首示意她这次说对了。
等她自己慢慢想一想,我只在位子上不动声色地喝着茶。
约莫一刻钟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并未意料到她会如此匆匆地对我行跪礼,“臣妾云安瑶谢过贵妃娘娘今日的教导,如日后倘若有用得着臣妾的地方,臣妾定当竭尽全力!”
“快快起身,不需如此。本宫也只是不愿多见这后宫再有什嚒冤屈。”拉她起来,对她安慰道。
“不管如何,此事于您来说许没有什嚒大不了的,但于臣妾来讲,如此大恩大德不敢有忘!”真诚的话语,认真的表情,让我知道自己已经笼络了她。
但,这还不够,如今她的仇人已明朗,定会出手。可陈曼雯是何等的角色,她根本不是对手。如若鲁莽行事定会被她反咬一口,如今分位高的就只有她云安瑶可用,不能让她牺牲了。唇亡齿寒,她挡在前面,我还可有缓冲的余地给予反击。
心思百转之后,我再言辞恳切地对她说道:“不管她明日推出谁来,她都是做出了十足的把握,你是搬不倒她的。”
她并不说话,明显是在思索我的话是否正确。
我也不理会这些,仍旧慢慢道:“你若不信,你可以去查她身边地李公公,不过你定是什么也查不到。”
“哦?此话怎讲?”
“实话给你说了吧,上月初的一个晚上,那时本还宫在永巷,因妹喜患病本想去讨一两味药,不曾想看到了贤妃身边的这位李公公。他在那个时辰去太医院,且我也打听了那时贤妃并未有何不适,还鬼鬼祟祟地兜了一包东西回去,算起来与你出事的时间刚好吻合呢!”
“怎么办?难道真收拾不了她嚒?”云妃着急起来。
“当然不能让她永远这样安安稳稳地坐在贤妃这个位子上!后面望着妃子分位的人可不少呢。”
“那该怎么办?”此时她像极了一个热锅上的蚂蚁,理智一点儿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