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翻风雨,自是歇在了皇帝的乾清宫。料想,今日后宫定会又是一场唇枪舌剑。
“娘娘,醒了?”在床上才一个翻身,感觉全身酸痛,阿元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我睁眼一看,此时的她规规矩矩地立在床榻之前,感觉少了一些往前的随和。倒该如此,进退有礼,十足一个宫女身份。
“什么时辰了?”
“回娘娘,已是辰时三刻了。是要起身了嚒?皇上临走时要奴婢们不得把您吵醒了。”过来扶起我,同时一丝不漏地回话,连我想知道还未问出口的缘由都已作答了。
说话间,外间又进来一人,一身灰色宫装,待走近才看清竟是间隙姑姑!
“奴婢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在三步开外,她停下行了跪礼,恭谨之中也听得出几许欢悦!一时间,门口的宫女也照样进前来行礼请安。
阿元唤我一声“娘娘”倒没什么,一直以来她都这样唤我,即使在永巷也不曾改过。可如今间隙姑姑带着这些个宫人这样称呼,倒是让我有些疑惑:皇帝又下旨晋了我的分位,还是不清楚混乱叫的?
“起来吧,快三年不见了,姑姑还是这样年轻。”就着阿元的搀扶,我已走到了皇帝的梳妆台前。将坐未坐,一则不清楚自己今后的宫殿此时该去哪里梳妆,二者,若是在此梳妆不知是否妥当。
“谢娘娘,娘娘谬赞了,娘娘气色才是不错呢!”起身来,一边回话一边给门口的宫女递了个眼色,几个宫女就急急忙忙地退下去了。
“娘娘,先坐下吧,让奴婢给您梳妆可好?”回转身来,顺手拿了妆台上的一把冰种飘花,雕刻精美的玉梳准备为我梳妆。
“姑姑可知我今后的住所?”不动声色地止了她的动作,反问道。
“奴婢不知,皇帝上朝之前并未交代此事,只是吩咐奴婢过来伺候娘娘。”
“嗯,即然如此你先去传膳,这里就交给阿元吧!”不是因为她梳头的手艺不佳,我实在不喜这些从前的人了。当初,虽是皇命不可为,但我总觉得只有阿元才未背叛我。虽然她也有自己的意思考虑,但她对我是忠实的。
“诺!奴婢这就去。”感觉到我的生疏,但她还是脸带笑意地答应了,安之若素地徐徐退下。
在乾清宫随便找了一套皇帝保留的先前的桃红襦裙,虽说是随便,但也是特意挑了一件喜气的。
因为,今日定会有人“来访”,得穿给那些个人看。
既不能太过奢华,让人觉得珠光宝气,俗不可耐;当然也得符合昨夜承欢乾清宫这样子的一个皇恩浩荡!
果然,才开始用膳,就有人亟不可待地想来一探究竟了。只是不知这宫人口中的云妃娘娘是个怎样的人物。
“宣!”对前来禀告的间隙姑姑吩咐着,我仍旧不紧不慢地用着这过时的早膳。这也是一种示威!这个时辰,还能坐在前清宫里坦然地用着早膳,可见这份恩宠不小。
“妹妹,还在用早膳?”一个隔叶黄鹂之音从殿外传进来。
哼!真是人未见语先闻!看来这倒是一个自来熟的人儿了,只是不知她是何时进来的,倒唤起我一声“妹妹”来。
刚放下手中的施釉玉璧底碗,来人已进殿来了。一身明亮娇美的橙黄色金簪礼衣,一头云髻竟插了三支步摇,金银各有,其它发饰自不必细说。虽不是莲花细步,但浑身珠圆玉润,葳蕤自生光。相貌那也是千里万里挑一的,淡扫蛾眉之下明目皓齿,倾城之姿,行走起来真真是仪态万千了!
“见过姐姐!”慢条斯理的起身,不曾离席,淡淡地朝她一屈身,算是行礼了。
“嗯,妹妹这儿可吃得热闹!”
“间隙姑姑,去御膳房再传些膳食过来!”不问那云妃,对间隙姑姑吩咐完了,才回头对她直接说到:“姐姐也勉强用些吧!”
许是不曾料到我如此客气之间又近乎有些无礼地待她,一时间愣在那里,不过终是宫中之人不过须臾之间就反应过来了。
“哈哈!妹妹想得周到,姐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谈笑间人已坐到对面的位子上了,那是主位的侧席,该是皇后的位子,在这乾清宫来说。而我,自是没有坐那个位置的,也不敢做。倒不想,她一来就坦然坐下了。
实在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