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果林喃喃地趴在穹的身边,他的眼神再也不会说话,他的嘴唇失去了桃花的粉色,他的胸口盛开着悲伤的玫瑰,带着刺,刺破了果林自我的伪装。
眼泪如珠串一般落下,却毫无知觉,只是吃吃地看着。嘴里喃喃道:“没关系,我依然爱你。”这是穹倒下之前对果林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即使犯了沉重的罪孽,即使被背叛,即使连感情都可能只是一种欺骗的手段,即使这样还愿意相信我曾经的笑颜是纯粹的,还愿意爱我,而且是依然爱我?
果林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外界的声音与任何动静了,没有知觉,只是浑身软绵绵找不到落脚点,为什么面对你真正离去的时刻我才会真的感受到真正的空白。本来以为只有能和妈妈一起后的自由就算是背弃你、欺骗你,被你怨恨也不会再惧怕,但是我现在······真的怕了。真的。我的世界里只剩下我自己,只剩下所谓的自由,我不会快乐了,因为你已经不会再来牵着我的手,说说笑笑。原来我一直都误会了,什么自由,不过是我用来执着于生存的谎言。为什么遇到了你我却没有认真思考过,我那么快乐了,我已经拥有了全部了,自由早已不重要了,我为什么还要伤害你来弥补我曾经所有的过错,为什么我这么愚蠢······
“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吓唬我,我什么都不要,我愿意赎罪,愿意就这样死去,求求你,求求你醒过来。”果林神色迷离地看着穹似是沉睡了的脸颊,抚摸着只属于他的恬静和安宁,取代温热的是冰凉,但是嘴角至始至终挂着那样深情的笑容,包容着,即使停止了呼吸也想让我看到,让我内疚?
果林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抬头望天,却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进不了那双眼,那里装的全是你啊,穹。你还在吗?苍白混入了黑暗,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力地合上了,侧耳倾听,跃在为了你而狂躁,洛在为了你而愁闷,辰溪在为你哭,你舍得吗?舍得不惩罚我就走吗?
“小姐!”一个黑衣人窜出人群,稳稳地将昏过去脸色苍白的果林托在怀中,蒙着面的脸上明显有着焦虑的神色。
穹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柄锋利的匕首,到人口居然印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似在空中飞腾遨游,自由自在的模样,匕首很是锋利,一刀一个早已到下好几个蒙面的黑衣人,多数都是来不及反抗。
洛紧紧将虚弱的辰溪护在身后,灵力的多次释放已经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现在的辰溪连挥刀的准度都已不能准确拿捏。
扶着果林的黑衣人见场面突然间就已经混乱成一片,神色一暗,隔着口罩大声喊道:“撤退!”黑衣小队本来已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早已混乱不堪,闻言一个个闪身迅速撤退。瞬间一对浩荡的人马就已消失不见。剩下的抱着果林的黑衣人眼里寒光一闪,一个闪身也不见了。
天色有些暗了,一阵寒风吹过,跃沉痛地收起了手中的利刃,蹲坐在躺着的穹身边,眼里的泪水竟然忍不住流了出来,却是无声的。
相处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分离,也从未想过自己会亲眼看着重要的同伴一步步走向死亡,心里不知什么滋味,沉痛中带着些自责。
“小红,你哭什么?”小白再次突兀地出现,停留在跃的对面。
“你这家伙,取得什么绰号。”跃苦笑着偷偷拭去了流出的泪水,抬头对上小白的眸。
“他还没死哦。”小白突然开口,乌黑的眼珠清澈发亮。
“什么?”正在伤心的众人闻言都窒了一窒,有些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他说他没死啊”波多比小小的手掌摊开,一脸莫名地看着众人,仿佛看着一群耳聋的傻子。
“真的吗?”辰溪和跃异口同声道,同时两人动作十分一致,一个将波多比抓在手里,一个将小白抓在手里。
“放开!再不救他可就真的完了!”波多比被辰溪抓得有些呼吸困难,无力地挥舞着小手,喊叫起来。
“啊,对不起。”辰溪闻言,脸上的喜色微微收敛,却没有放开波多比,只是抓着他送到了穹的身边。
一直在一旁不说话的洛也放下了悬着的心,不知什么时候Roll走到了身旁,轻轻拍了拍洛的肩膀,会心地一笑。身躯庞大的玄在刚才黑一小队出现的时候由于害怕隐身了,现在才又慢悠悠地探出大脑袋,眼见安全了才又现出真身。
“闪开哦,大爷我要施法啦!”波多比最擅长的就是疗伤,曾经也为辰溪和Roll治疗过,现在要发挥它的特长,自然要将谱摆的大大的,挣足了平时因为小白而丢掉的面子。
扫视了下,发现辰溪和跃四只眼睛正蹦出灿烂而期待的火花时,心神不禁微微一荡。“那就是所谓的被人崇拜的感觉吗?”波多比轻摇身躯来了个360度全身旋转,一脸的荡漾。
“再犯贱就踢残你。”小白的声音打破了着尴尬的场景,前蹄一甩一甩一副很不爽的样子,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呃。”波多比微微一怔,脸色顿时白了,急忙摆着小手,讪讪地笑了下。转过身去,小小的双手发出黄色的光芒,护着穹被刺破的胸口。
好一会儿,波多比终于轻轻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趴倒在辰溪的肩头休息去了。
跃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拨开穹胸口被扎破的衣衫,里面的伤口已经愈合,粉色的嫩肉已经长出,但伤口的触目惊心却依旧建在,即使愈合。接着试探穹的呼吸,均匀而柔和,没有丝毫的异样,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跃脸色好看了一些,心底的大石终于敢放下了。
“波多比,穹什么时候会醒来?”辰溪盯着那新生的嫩肉,摸索片刻,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不知道。”波多比懒懒地回应着。
“什么意思?”这让洛好不容易放下的心立马被揪起。波多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伤口不是已经愈合了吗?
“本来就不应该是大不了地伤口,是他自己用力往刀口上贴才会伤的这么深,而且他并不是因为伤口才会昏迷,只是自我封闭,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
“怎么会······这样。”跃的声音低沉沙哑,轻轻扶起好似睡得香甜的穹。
“天快黑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温度过低会影响穹身体的回复。”洛轻轻走上前来,牵起皱着眉头发呆的辰溪,淡淡地说道。跃兀自将穹背在身后,脸上平静无波。
“这里有个山东。天色太晚了,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带着玄在前头开路的Roll突然回来对着洛说道。
“恩。”转过头,和跃对视一眼,应了声,朝着Roll指引的方向走去。
“辰溪。”咯轻声呼唤着怀里的女子,却发现她早已睡得香甜,款款一笑,将辰溪和穹安置在一边。
“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捡些柴禾。”看着有些发愣的跃,洛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跃、穹、界、伏这四个人自己跟随自己以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背叛和眼见着同伴险些丧命的情形,怎么能不受打击。
“恩。”跃轻轻笑着,有些勉强,心事重重尽然写在脸上。
洛捡完柴禾回来的时候却见跃和辰溪在一旁蹦蹦跳跳地不知在干什么,两人脸上均是红扑扑的一片。
“怎么回事?”轻轻将柴禾放下,摆好,Roll走过来帮忙生活,洛才找着一个比较正常的人问道。
“啊······”Roll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话的时候居然隐隐有些酒香从口中飘出。
“你们喝酒了?”凝神仔细一看,周围也没有酒坛子,却实实在在弥漫着一股香甜的酒香味。
“玄私藏了一些,我本想让跃放松一下,可是辰溪刚好醒来,喊着口渴,看见跃在喝东西,迷迷糊糊就接了过去自己喝起来,谁知道······”Roll无奈地看了看正在发酒疯的两人,微微叹了口气,嘴角的笑容却很是温暖,在火光中,小小的山洞被映射地异常柔和。
“还有吗?”洛忽然轻笑着看着Roll,这样的气氛异常轻松,却不是清醒的时候能够拥有的。
“恩,玄。”Roll挥手招来背对着众人的玄,它缓缓转过身的时候洛才发现了盛酒的用具,一个奶瓶。
“额~”洛不知该说些什么,犹豫着还是从红着脸笑眯眯的Roll手中接过奶瓶,慢慢吮吸着这陈年的美酒,居然带着果味的香甜,丝毫尝不出半点酒的苦味,入口就是甜蜜,让人忍不住从心底生出笑意。
“呵······呵呵。”几口下肚,洛忽然怔怔地笑起来,捂着肚子,眼睛都睁不开。
“这么快就醉了?”Roll红着脸呆呆地问道。
“我只是,觉得这样喝酒的方式有些啼笑皆非。”说着洛止住了笑意,轻轻舒出一口气,仿佛这几日的疲惫也尽数消失了,尽然觉得无比轻松。
“这样好的酒,既不会让人尝到苦涩,又能让人放松身心。如果世间的人都不倚仗酒的苦涩来消解自己的愁苦,而是分甘同味的话,一定就不会在有难过,大家都笑嘻嘻的。会不会有一天,世上所有苦涩的酒都会变得甘甜无比,只是为了让人记得快乐而酿?”Roll很有感触,声音带着悠远的气息,自在而轻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