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洛甜甜正在收拾东西,要搬出公寓,与我分道扬镳,我看着她收拾东西,一言不发,脑子中一直回荡着小慕说过的话,越想越觉得心痛,默默流下泪。
“安姐,你怎么了?别哭了。”甜甜走过来抹掉我脸上的泪水,“今天在会上我没想针对你的。”
我抱住她,不断的抽泣,“甜甜,我和小慕再也回不去了,他要结婚了!为什么啊?老天为什么这么狠心,让他醒来之后什么都忘了!连一点点的记忆都没有了。”
“你说什么呢?”她捧起我的脸,“安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小慕以前发生什么了?”
“小慕因为失忆才会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是我害了他,如果没有我的话,他不会出车祸,也不会昏睡了两年。”
“你说的真的,怪不得他那么反常,原来是这么回事。”
甜甜坐在我的身边,拉着我的手,“别哭了,伤心也解决不了问题,现在是怎么样才能帮小慕找回记忆。”
“甜甜,你……”我稍微缓了缓情绪,“你不是不帮我了吗?”
“你傻不傻啊?我是要打入敌人内部,才能找到楚兰的弱势,帮你抢回小慕,”她略有所思,“之前,我还以为是小慕移情别恋,原来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我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握住她的手,“甜甜,其实在那次车祸之后,我就爱上了小慕,可上天真的很公平,总是让不懂得珍惜爱的人而失去爱。”
“我明白的,我们总是后知后觉,总是等到失去才希望能够再次拥有,安姐,其实我和你一样,都是不懂爱的人。”
“不懂爱?”我在心里思索,爱是什么?莫非爱就像小慕说的那样,要让对方幸福,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选择,都要默默祝福。
甜甜站起来,喝了一口水,迎着我的目光说,“如果再让我遇到一个真心实意爱我的人,我一定会加倍珍惜,不离不弃。”
我抹去眼泪,听着她那铿锵有力的宣言,一时间万千感慨缭过心扉。
最后,她还是搬走了,临走说会一直在暗处帮助我,还有道了一声珍重结束了我与她半年的同居生活,诺大的公寓里又剩下了我一个人。
外面,冬雪消融,而我的心依旧冰冻,等到这那个人的温暖。
临近年关,北京城又是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彩灯遍地,流光溢彩。
距离小慕结婚已然进入了倒计时,甜甜负责了以结婚为主题的那本杂志,而我的SWEET GIRL依旧销量非凡,因为这段日子,楚兰回了美国,所以我倍感轻松,工作和生活压力得到缓解。
这不,公司的年会将至,市场活动部的同事忙得不亦乐乎,这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我的生日正好与年会相撞。
其实不想去庆祝自己的生日,因为过了生日就是32岁的大大龄剩女了,难免心头会有些伤感,索性就把这件事假装忘了算了,可编辑部的同事们可不干,硬说要在那天请吃饭,出去嗨一嗨。
没办法我硬着头皮答应了,想到这段日子他们对我的支持,这小小的要求还是必须满足他们的,以免等楚兰回来了,大家又开始分崩离析,去扮演地下党的艰苦角色。
2015年的1月1号,这一天,我接到了李允东的电话,说希望我能去送他爸爸最后一程,听到这里,我沉默了,没想到短短一个月,那个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的老人终于不再受病痛的折磨飞去了天堂,人们都是渴望生,不想有时候死亡反而让人得到解脱。忽然,想到了丰色,每一年的清明,我都没有去拜过她,因为我不想去直面这个问题,不想接受她死亡的现实,逃避总能让自己得到一时的安心。
我和李允东站静静的站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里的人看上去很安详,一个人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终归黄土,不管在世上还有多少牵挂,也是生者的痛楚,死者终得解脱。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
离开墓园,他开着车一言不发,转弯的时候也没有打闪灯,一直有些精神恍惚,不知怎的,他踩了刹车停下来,趴在方向盘上抽泣,双肩颤抖,我一言不发,难过总要找个方式来发泄的,有时候男人也要适当流一下泪,才能释然。
“对不起!我总在你面前表现的很懦弱,就像当初我母亲辞世的那个时候,也是你来安慰开导我的。”他转过头看着我。
“你憋在心里的话,会更压抑,不如释放出来,反而会轻松一些。”
“谢谢你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总是陪着我。”他的泪水滑过脸颊,在下颌形成了一个泪珠,我伸出手轻轻拭去那滴泪,“别难过了,我来开车。”
他坐在副驾驶座上,眯着眼好像睡着了,这几天为他父亲操办丧事,明显的憔悴了很多,一个个的亲人离去,任谁都会消瘦。
我把他送回了家,还是那个地方,还是那样的摆设,只是有些凌乱,他倒了一杯水递给我,“坐吧!你有好久没来这里了。”我接过杯子,坐在沙发上,却有些不自然。
“是啊!有三年没来过了,”我拍了拍沙发,“不过,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怎么没变化?物是人非了。”他坐在我旁边,靠在沙发上。
我莞尔一笑,“别感慨了,已经很晚了,我该回去了,等你平复心情之后要请我吃大餐哦!”
他忽地拉住我的手,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别走,留下来陪我行吗?”
“李允东,别这样!”我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那深邃的眼眸,已然不是当初的感觉。
他松开了我的手,垂下头,喃喃地说,“你要是和季雅琳一样该多好!她比你狠心多了,不过,倒也是让我彻底解脱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看着他失落的样子,除了静默无语,我俨然也学会了冷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