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刀已经划破了皮肤,鲜红的血渍顺着雪白的脖子流泻下来,清浅却仿若浑然未觉,只是冷冷地看着方梅。
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握着水果刀,一步步向外走去。
佣人们都震住了,再不敢动。而方梅风韵犹存的脸上也满是不信,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孩子有这般大的勇气,去抵抗自己的命运。
黛黛娇俏的脸色已经苍白,似乎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呆呆地看着清浅。
但仅是片刻,方梅就放松下来,她嗤笑一声,又恢复了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怎么,想死?那你就死在这里吧。今天,即便你死也休想逃离惩罚!”
方梅悠悠地坐回沙发,面部突地狰狞可怖,她逼视着清浅,扬手对管家做了个示意。
“咦,阿姨有事在忙?”突地,门口传来一道磁性好听的嗓音,与此同时一具颀长英挺的身躯走了进来。
“呀!端木大少,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来了?你看阿姨这连准备都没有。”方梅待看清来人时,脸色青红交错,急急站了起来,一时有些不自在。
“怎么,阿姨不欢迎。”端木瑾顿住脚步,漫不经心地打趣。余光滑过清浅颈项的血渍时,眸光骤然深谙,但仅是一秒,他就移开视线,转而向黛黛抛去一个媚眼。
黛黛脸颊倏地绯红,羞涩地垂下头,有些不知所错。
方梅将彼此的眼神交汇尽收眼底,心中乐不可支,状似生气地轻斥道:“黛黛,你端木哥哥来了,还不快迎进来。”说完,对坐在沙发上犹然犯花痴的女儿连连使眼色。
清浅见此刻众人已将视线全部移到端木瑾身上,便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她拖着皮箱,再快也敌不过管家的速度。
方梅一记眼神过去,李管家就冲了上去。
“砰”清浅手中的水果刀被迅速打掉,转而皓腕也被从后攫住。管家长舒口气,拖着清浅快步往废品室里走去……清浅挣扎着,可已经处于弱势。
“哦?阿姨在惩罚下人呢?晚辈来的还真不是时候。”端木瑾礼貌地道歉,可神态却没有半点打扰的歉意,而是遽尔转头对身后的黎做了个暗示。
“黎,你到车里等我,我随后就到。”说完点了下头,便大步进了大厅。
“呃,是啊,这个孩子有些不听话,只是小惩大诫。不谈她了,来、来,端木大少快请坐!”方梅遮掩着,将端木瑾迎进大厅,一番客套的寒暄温暖。
端木瑾眯着眼,眸中一片了然。他呷了口咖啡,垂眸,勾唇谑笑……
半个小时之后,端木瑾被一群人前呼后拥地恭送了出来。
“阿姨、何小姐请回,改日我再来拜访。”端木瑾礼貌地弯腰道别。金灿灿的阳光流泻在他桀骜狂狷的身上,是那般的耀眼夺目。
透过车窗,清浅将一切看得清楚,心中却不知作何感想。
她又被关进了废品室,是黎将她解救了出来,说是奉大少之命。
难道,这个男人,今日来,是为了救自己?可是、可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要遇到麻烦?……清浅此刻脑袋仿佛一团乱麻,好多事情都理不清楚。
然而,就在清浅胡思乱想之际,她身侧的门被突地打开,继而一具优雅英挺的身姿跨了进来。
“黎,醉威!”端木瑾敛眉,刚才还一副雅痞之姿,此刻却突地仿若变了一副模样,脸色阴沉无比。
端木瑾的喜怒无常,清浅已经领教过,此刻,她乖乖地坐着,不想再招惹她。
久久,他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一股诡异的静默缭绕在两人之间,唯有开车的黎不时地透过后视镜向后看来。
跑车开的很快,不多时,醉威酒吧就出现在眼前。
“下车!”端木瑾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便径直跨下跑车,向酒吧走去。
清浅站在原地,始终没有跟上,终于,她拉拉黎的西服下摆,轻声说道:“呃、黎大哥,我想离开了,能不能麻烦你转告端木瑾,谢谢他。”
“这个……小姐,你还是亲自和大少说吧。请!”往日不苟言笑的黎嘴角竟微微扬起,他半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
“这,好吧。”清浅无奈,跟上。
然而,清浅不知道,她的话早已被走在前面不远处的端木瑾一字不落收进耳底。
他眉头突地敛起,眸中划过一抹戾气。
破旧皮箱发出的“刺啦”声淹没在酒吧的嘈杂声中,端木瑾的璀璨夺目和清浅的娇小狼狈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以至于他们刚踏进酒吧,就引起醉威所有人的注意。
依旧是102房间,唯一不同的是,端木瑾刚推开门,一个打扮妩媚的女子就贴了上来。
只见她双手熟练地缠上端木瑾的腰身,整个人像个八爪鱼一样挂了上去。她修长的玉腿若有若无地蹭着他的伟岸,遽尔涂着豆蔻的玉指打着圈,如蛇般探进他微敞的衣衫里,肆意的挑逗着。
“大少,艾薇等你等得好辛苦哦。大少上次说,这次要艾薇陪……”软言侬语的撒娇声在看见清浅的刹那骤然顿住,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浅,后面的话也突地变地结巴起来:“大、大少,你、她,你怎么又带她来这里了……难道大少这次又不要艾薇了吗?……”说完,一副泫然欲滴的娇怜模样。
端木瑾蹙了蹙眉,没有说话。
站在身后的清浅一看,心中着急,急急上前解释道:“呃,不,艾薇小姐,你误会了,我和端木大少没有丝毫关系。我只是、只是来道别……”
浓浓的胭脂味扑鼻而来,端木瑾眸中划过一抹不耐。然而,在听到清浅的解释时,眸光骤然深谙,手上的动作也突地转了方向,原本想将艾薇甩开的大掌反而握紧艾薇妖娆的腰肢,径直向卧室走去……
“那个,大少,我……我想走了。”清浅眼看端木瑾就要离开,急急开口唤道。
端木瑾脚下的步伐突地顿住,继而扭头,眼眸犀利如出鞘的刀锋,他冷冷道:“笨女人,我不稀罕,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