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不懂端木瑾为何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变得亲切、变得温柔,变得、更像是一个平凡男人。这样的端木瑾虽然让清浅心底异常温暖,可是隐隐的,清浅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连续两天,白天,他拉着她逛大街穿小巷,给她买漂亮衣服,一起买情侣衬衫,照大头贴……晚上,他柔情地与她缱绻缠绵。
今天是第三天,他们来到了欢乐谷。
“喂,宝贝快进来!”端木瑾坐在碰碰车里,对场外发呆的清浅肆意扬声。
“呃?哦,来了。”清浅猛然回神,急急点头,忙不迭地往里挤。
在游玩的人群中,端木瑾尤为突兀。白皙俊朗的侧颜,流畅光滑的面部线条,唇红齿白,眉眼弯弯,当真是每一笔都是上帝的完美杰作。此刻,他看着奋力往自己这边挤来的娇小女人,嘴角微微扬起,耐心地等待着。
清浅一抬头,就撞进端木瑾看过来的幽邃乌瞳中,那双眼眸深邃却沁满柔情,此刻,他眼中满满都是她,只有她。
顿时,清浅心漏跳两拍。
“发什么愣,宝贝,快点。”清浅发愣间,端木瑾已经来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向一辆碰碰车奔去。整个过程,清浅几乎是机械地跟着走,只是清亮的眼睛死死盯着端木瑾紧握着她的莹白大手。
“先生,你们真幸福,为你妻子买支玫瑰花吧。”他们刚坐进碰碰车,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捧着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跑了过来。
妻子?清浅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端木瑾,只见他也是微微一愣。
“喏,我全要了。”端木瑾错愕只是一瞬间,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支卡,递给小女孩,复而将竹娄中的玫瑰全部放到清浅怀里,笑得宛若天空的骄阳。
“先、先生,这卡……”小女孩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花被取走,却是拿着卡,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显然,小女孩怀疑自己被骗。而端木瑾对小女孩的惶恐却是置若罔闻。清浅不觉摇头,扭头看向小女孩,问:“总共多少钱?”
小女孩一听有人问话,扬起灿烂的小脸,急急回答:“一共是十二支,一支二十元,共二百四十元。”小女孩边说还边把银行卡还给端木瑾。
显然,端木瑾从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眉头微微蹙起,做思考状。这个卡里足足有五十万元,难道不够吗?
看着端木瑾的表情,清浅已经了然。她轻笑着摇摇头,接过银行卡,同时从包里取出二百四十元递给小女孩,笑着道别。
“怎么回事?”端木瑾蹙蹙眉,问清浅。
“傻瓜,不是买什么东西都是刷卡的。”清浅笑着戳戳端木瑾的脑袋,口气中洋溢着意味不明的情愫,但话一出口,清浅就怔住了。
她刚才的动作熟练地仿佛练习了许多遍,出手是那么地自然。显然,两天平凡生活的体验,清浅似乎已经进入到角色中去。本以为端木瑾会生气,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哦”了一声,便转动手中的方向盘。
一时间,气氛又活跃起来。
下一站,鬼屋。
鬼屋外形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入口就是怪物的大嘴,从洞外往里看,黑漆漆的一片。清浅嘴角不觉抽。搐几下,心底无缘由地涌起卷卷惧意。她站在洞口,迟迟不肯往里走。
正犹豫着,突然腰间一紧,只见端木瑾手中拿着门票,朝她扬头,“来啊,宝贝。”
这几天,端木瑾一直称呼她“宝贝”,每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清浅心口总不觉停滞几秒。而每每在她出神间,总会被端木瑾成功拐到她不敢玩的一些极限游戏中,譬如:“蹦极”、“攀援”、“过山桥”,再譬如,此刻的“鬼屋”……
似乎看出清浅的心思,端木瑾揉揉她的头,宠溺地道:“别怕,有我!”
好一句“别怕,有我。”清浅当即鼻子酸涩得只想哭,而她当时的动作却是低下头,默不作声。
突然的宠溺和柔情让清浅措手不及,越是站在快乐的巅峰,她就愈害怕这一切仅是一场梦。
久久,端木瑾见清浅还没挪动脚步,又要去牵她的小手,却是被清浅回拉了一下,他疑惑地回头,却正对上她氤氲潮湿的眼睛。
清浅就这样站在鬼屋前,泪眼朦胧地问道:“以后,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她问得小心翼翼,似极害怕的样子。清浅的表情让端木瑾微微一怔,却是有些躲闪地错开眼来。
“会的。”他答,却是扭转头,拉着她径直向鬼屋走,始终没有看她的眼睛。
鬼屋不愧为鬼屋,里面惊吓的尖叫声暂且不说,单看着真真假假的鬼脸,狰狞恐怖游走的鬼魂,清浅只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幸好,端木瑾始终揽着她的腰。他们靠的如此之近,近到她遇到恐怖怪物后可以尖叫一声一头扎进他宽阔且温暖的怀里。
疯玩一天,当他们回到九溪别墅时,清浅累的都快趴下。
“宝贝,去沐浴。我等你。”在清浅累倒在奢华的大床时,端木瑾反而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了出来。他腰间围着白色浴巾,蜜色胸膛上未干的水珠顺着他健康性感的肌肤滑下,仿若游走的指尖摩挲过他每一寸肌肤,看的清浅脸颊燥热。
呆呆着,她看着这副美景,一动未动。
“宝贝,再不去,我可是现在就要吃了你哦。”不知何时,端木瑾已经走到床边。他牵起嘴角,低低缓缓地说着,整个身子几乎全部倾压在清浅身上。
清浅被困在端木瑾与床之间,清新的沐浴露味道源源不断窜进鼻尖,清浅脸一红,猛地推开端木瑾,向浴室跑去。
“呵呵呵……”身后传来端木瑾蛊惑、揶揄的低笑。
直到清浅完全消失在浴室里,端木瑾却突地敛眉,盯着浴室的方向陷入沉思。
久久,他从床边取过香烟,急切地点燃,猛吸几口,波光潋滟的眸子瞬间沉溺在一团薄雾中。他单手撑肘,眼眸望向窗外的某处,不知在思索什么。
奢华的水晶灯光将他的背影拉得老长,他指尖摩挲过这三天拍的所有照片,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柔情笑意,却在下一刻,仿若下了某种决心般,眸光刹那狠绝,照片亦被尽数毁掉……
清浅不会知道,这三天的疯狂却是她最后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