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公寓,清浅心依旧惶惶不安。小宝对端木瑾说“我很喜欢你做我爹地”这句话像一根刺哽在她心坎。
清浅看的出来,小宝喜欢端木瑾胜过擎凌哥。难道这就是血缘之亲吗?
清浅安抚小宝睡下,走出卧室却意外不见了欧文的身影,她看了眼驻足在落地窗前的英挺背影,问道:“哥,欧文姐呢?”
“回去了。”擎凌没有转身,沉声回答。
“呃?”清浅一愣,有些后知后觉,追问一句:“那哥怎么没走?”
久久,擎凌都没有说话,清浅疲惫地靠在沙发上,纠结着小宝的事情,兀自喃喃:“哥,我不能让小宝由端木瑾抚养,小宝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擎凌捏着高脚杯的手指不觉用力,指尖微微泛白。清浅的声音满是疲惫和无措,他又像以前一样成了她的大树,可是清浅,你为何不回头看你的大树一眼?
“我今天说的话是认真的。”久久,擎凌轻吐出一口气,稳定情绪,只是他依旧没有回头。他突然不愿看到清浅怕伤害他的那种为难。
“呃?……哥你说什么?”清浅刚才神游在自己的愁绪中没有听清楚,现在又问了一遍,可擎凌却没有勇气再说。
“……没事,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擎凌说完,将未饮完的红酒放置茶几上,因为过度用力,液体震着杯面荡漾出来。
清浅终于看出擎凌哥的不对劲,心下一惊,急急道:“哥,你眼睛怎么红红的?生病了吗?”清浅边说边上前拉住擎凌,小手贴到他额头上试温。
清浅眉头蹙着,一副为他担心的模样很让擎凌受用,他像吃了镇定剂一样,愣愣地看着为自己着急的女人,心底泛起缱绻柔软。下一刻,他就不受控制地做了一个大胆的动作。
擎凌借着清浅收回手的空当,俯身吻住了她的红唇。湿滑的舌尖在清浅愣怔之际顺利挑开她的贝齿,攻城略地。
这个吻来的迅猛,清浅全然没有招架之力,她小手推拒着,想隔开彼此的距离,可擎凌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有那么一刻,清浅想狠狠咬下去,可牙齿在闭合之前,她瞥见擎凌眼中呈满哀恸,那一刻她心被莫名揪起,再狠不下心肠。
对擎凌,她始终做不到狠心,可是,她知道,自己仅仅将他当做哥。
这是他做的最过火的一次,自从第一次晚宴伤害了她,他就竭力控制着自己。
可是,还有多少个五年要等?他、真的等不及了……
他想在她身边,一辈子,一生。既然那个男人已经被另一个女人困住,他为何不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情动处,擎凌从清浅的红唇游走在她白皙的颈项。自从生完小宝,清浅身上就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而此时、更加浓郁。
说实话说,清浅不讨厌擎凌的吻,那口中的淡淡酒香让人迷醉,唇齿间的交缠,她虽是被动,可是心底翻卷的浪花她真切地感觉的到。
人是高级动物,情动时体内分泌的某些化学物质是无法抗拒的。如果没有及时推开,就只能一起沦陷。
清浅的回答对擎凌来说简直是倾盆冷水,他定定地看着清浅,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受伤,却仍是不死心地探究着事情的真相。
“亲吻并一定是爱情,情动或许仅仅是欲望。”清浅对上擎凌的视线,残忍地补充道。终于,擎凌无法承受,翻身离开了清浅的身体。
他转身,背对着清浅,两行清泪缓缓滑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等了五年,煎熬了五年。五年中,他知道她的心思,强忍着不去打扰她;他试着和欧文交往,像男女朋友那样相处,让她安心。可是清浅不知道,擎凌所做这一切都只是不想要她将自己推得更远。
欧文是她异父异母的姐姐,若日后娶了欧文,好在、还有机会、亦或者理由、见面。
“浅浅,你可知我爱你有多深?”身侧的男人发出沉沉的声音,似委屈,隐隐还夹着哽咽。
清浅只觉心口一片冰凉。她不讨厌擎凌哥的吻又如何,现在她是欧文的男友。一切自拉开帷幕那刻,彼此就再回不了头。
“你推开我五年,五年之后,你又推开了我。清浅,你、好狠心……”擎凌的尾音久久回荡在清浅耳边。
“好狠心”
“好狠心”
“……”
清浅想说什么,可几次张口,都发不出音来。不知过了多久,清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声音中同样夹着哽咽,却很诚心:“哥,我希望你幸福,你该找个好女孩。而我,已经是端木瑾的女人了……”
清浅话音未落,擎凌就一个翻身折了回来,他手肘撑起一定的高度,敛着眉头信誓旦旦保证:“浅浅,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的女人。我只想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擎凌说的何其认真,怎能不叫人感动?如此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深情款款地说“我爱你”、“我不在乎你曾经是谁的女人”多么令人动容?
可是,清浅却摇摇头,“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别说了,我懂,你今生只做端木瑾的女人,是吗?”擎凌扬起嘴角苦笑。清浅看在眼里,一阵心酸,她想伸手抚慰擎凌哥受伤的心,可是还是硬生生地将自己的疼惜逼了回去。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擎凌有些跄踉地起身,向公寓门走去。
“哥,我真心希望你和欧文姐幸福。”清浅的话音在擎凌开门的刹那响在室内。
擎凌身子一僵,却是兀自笑了起来,再扭头已然恢复冷傲贵族气质,他深深望着清浅,宠溺地笑:“浅浅,哥今晚醉了,不要放在心上。”
“……”
“晚安。我会幸福的。你也一样。”
“……”
门一开一合,瞬间,公寓就安静了下来。清浅长长舒了口气,心中默默念道:“哥,对不起、对不起……”
擎凌找到车,试了几次都没有拉开车门,此刻,一只素白小手伸了过来。
“浅浅?”擎凌急急转身,却是在看清来人时,怔在那里。
欧文?没走?
欧文竭力漾起如花般的笑靥,她不说话,将失魂落魄的擎凌扶上跑车,自己转到另一边上了驾驶座。
擎凌恍惚觉得,欧文的笑和自己刚才的笑好像,都是苦苦涩涩的,让人心疼。擎凌怔怔地看着欧文为自己做的一举一动:扶他上车,给他系好安全带……
欧文跨上跑车,擎凌不知受到什么蛊惑,长臂一伸就将她揽进怀里,俯身吻了下去。
欧文怔住,但仅仅是片刻,她就反应过来开始迎合。
擎凌仿若溺水的人儿抓住浮萍,在欧文口中翻搅着寻找慰藉。看着眉头紧拧成团的擎凌,欧文缓缓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在他为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的时候,她何尝不是被他牵绊着。他说,清浅你为何不回头看看,可是擎凌,你何尝不是没有回头看我?
欧文眼中晶莹闪烁,最终缓缓滑落。擎凌感受到欧文眼角的湿润,心口一悸,动作温柔了许多,他亲吻着她满是泪痕的脸颊,心却在慢慢沉沦。
擎凌像是在自我舔伤一般,吻得那样的小心翼翼。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将身下的这个女人当成了自己。
夜色妖娆,摩天大楼霓虹闪烁,在这样迷魅的夜晚,是谁蛊惑了谁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