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世……”钟红喃喃的细语戛然而止。她那凝望着隔世恋人般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酒杯里。
暖暖看见她正努力的睁大眼睛,应该是想噙住眼中的泪。但旋即又放弃了,仍由它们滴落了下来。
“叮咚——”融进那杯名为七生七世的酒中。
从下往上看,那杯酒呈现出红橙黄绿青蓝紫七种颜色。
温暖的,冷静的,强烈的,柔和的……
是心之所向的灯火。
是长河落日的暮光。
是仰望太阳的向日葵。
是不盈一掬的小草。
是三生石上的萃蔓。
是深邃海水中浮现的那抹宝石蓝。
是陌上开花的郁金香……
那一天,暖暖看到酒水不停地变换,四季轮回交替,时间绵延不息。就仿佛,从过去,到现在,直至未来。有一些美丽的向往,始终存在。
那一天,一点也不懂酒的暖暖记住了这个叫钟红的调酒师。
几年后,这座城市里一个名为不昧今生的酒吧声名鹊起。因为那里有一个叫红姐的调酒师。所有来过不昧今生酒吧的人,即便没有见到过红姐,也听说过她。红姐是这最好的调酒师,有她在,客人总能在品尝到美酒的同时领略酒的文化和别样的风情。
喜欢酒的男人无一不思慕着不昧今生酒吧的调酒师红姐。见过她调酒的男人说:“喧嚣的舞台,晶莹的酒杯,散发着醉人芳香的美人和美酒……红姐她美得简直就像一个梦,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味觉上都给人最完美的享受。”与她有过聊天吃饭的男人说:“红姐就是一个谜,看上去妙趣横生,看久了意味深沉,但怎么都看不透猜不破。”与她共枕后的男人说:“舞台上的红姐美轮美奂,言谈中的红姐睿智幽默,灭灯后的红姐更是销魂索魄,美到没法言说。”
红姐是不昧今生酒吧里最好的调酒师,当然她也不是每天都在,时间极其不固定。以至于无数人为了不错过那一天,每天都去不昧今生。
无数的短消息、邮件、电话……都传达着热切的心愿。但,绝大多数是得不到回复的。即便有人有幸得到红姐的回应,也从来不知道红姐从哪里来,这之后又回哪里去。不过,后来有一个人,他知道红姐住在哪里。也只有他,无论何时何地发出邀请,红姐都会欣然相允。简直就像她每天其实就是候着他的,每天都盼望着他的音讯。这个男人,叫叶澜。
“喂——”
钟红娇媚地呼了一声,透过半掩的门刚好可以看到那个男人斜倚在大厅沙发边喝酒的样子。他慵懒地托着酒杯,不经心地饮了一口白兰地。
她娇呼的声音婉转可人,含嗔带恨。玫红色的裙子上印染着很多不知名的花纹,低低的领子裸露到胸口,圆润光滑的春色呼之欲出。长长的卷发披散开来,如瀑布悬垂于胸前、肩头、身后……一双美得几乎没有瑕疵的手,似是最上等的白玉雕成的。拇指、无名指和小指牢牢握住高脚杯的杯脚下方,中指扶着杯脚,食指轻搭在杯脚与酒杯连接处。她缓缓地倾泻酒杯,优雅地将酒放入口中。
可是这风情万般的女人却没能吸引叶澜的注意,他的脸朝向窗外,目光根本不知是落在街道上的某个行人身上,还是街道边那一排法国梧桐上,仿佛他的心根本就不在这副躯壳里。
钟红心中有点无奈的叹息了一下,伸手把高脚杯放在床头柜上,昨晚激烈的欢爱使她现在还有些酸软无力,那男人的怀抱温暖厚实,如果能一辈子窝在那,该多好。偏偏那个人不懂得她的心,也许他是知道她的心意的,只是他无意罢了。
这些年来,钟红见过的男人实在是数不胜数。她纵身其中,俏笑嫣然,妙语连珠,与他们调酒、调笑、调情,可算是阅人无数了。其中不乏有才华横溢的画家,潇洒不羁的歌手,忧郁的文字工作.者,腰缠万贯的商人……有的粗犷豪放,有的天真烂漫,有的优雅,有的恶俗,有的美得像一副画,有的情深意重,有的浪荡下流……
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钟红她都能应对自如,应该说她都能主导。无论是暗示、诱惑、引导……他们都会顺着她预期的想法而行动。出现现在这种情形,也只有那个叫叶澜的男人。
叶澜似乎大清早就起床了,在客厅里一言不发地喝着烈酒。
钟红从卧室里出来,靠近他,双手从后面搂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他后背上。叶澜任由她搂着,把酒杯放在了茶几上。她看了看那杯见底的白兰地,放开他,给他倒酒。
这是来自普瓦图的美酒,也只有在钟红这里,才能喝到这么纯正的白兰地。他用迷离的目光打量着钟红,俊朗的脸上没有爱意,也没有欲望,只有酒意。
钟红早上喝了半杯香槟,脸颊上浮着淡淡的红晕,映衬着玫红色的衣裙以及衣裙上印染的不知名的花朵显得娇媚横生,风韵分外醒目,让人想起古诗中的美人,以及那句吟唱千古的人面桃花相映红。
昨夜,明明翻.云.覆.雨,明明缠绵悱恻,明明高潮迭起。为什么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难道他没有满足,或者说没有尽兴?
她瞟了叶澜一眼,他正醉意阑珊的看着那杯白兰地。
“喂!我的寓所里可不仅仅只有美酒哦!”她的秀目中似乎带着三分嗔,两分怨,一分责怪,四分情。
“嗯!还有妙不可言的美人!”叶澜把钟红扯进怀中,用下巴摩挲她的脑袋,然后一路嗅下来,亲了一口她的后颈。他的声音低哑而充满磁性,蛊惑着钟红蠢蠢欲动的心,而那一个小动作让钟红脖颈处一阵酥麻,这种感觉瞬间像电流般游走到全身。叶澜显然感觉到了怀中人轻微的颤栗,他的手从裙子的v字低领探入,游弋于玉润珠圆的温柔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