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呆呆看着聂宜真的脸,半天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莫千回和莫千离对视一眼,好不奇怪。这个女子是怎么回事,不是要给人解毒吗,只顾发呆做什么?
“宁儿姑娘,如何,能解吗?”
见她只是发怔,东海王轻咳一声,意在提醒,也许他心里就在取笑她,见到美貌少年就移不开视线,花痴来的吗?
“哦?王爷恕罪。”
宁儿猛一下回神,暗道一声惭愧,定了定神,这才坐到床边去,纤细的手指搭上聂宜真脉门,瞬间便吃了一惊:指下的脉相汹涌嘶吼,是她生平仅见。“敢问族长,聂姑---聂公子所中何毒?”她一急,差点又说错话,脸也不禁有些发热。
“呃,宁儿姑娘是吗,你有所不知,聂宜真所中是相思之毒,解药只有一枚,却不慎失落,所以---”莫千回勉强笑笑,额上又有冷汗流下来。
相思?这名儿真好听,也只有相思才会叫人铭心刻骨、痛不欲生吧?宁儿笑了笑,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来,“既然解药只有一枚,那你们族人必定知道此毒难解,聂公子又怎会误食?”她眼神很天真,这一问安全出于本能,别无他意。
但莫千回却條然变了脸色,躲避着她的视线,“这---”聂宜真当然不是误食毒药,可这个中曲折,三言两语的又怎么说得清?
“别听我大哥胡说!宜真才不是误食相思毒,根本就是东海王逼宜真,我大哥才给宜真下毒---唔---”莫千离这话说的真顺当,莫千回都来不及捂他的嘴:混帐二弟,你可就我一个哥哥,我要死了,你凭什么逍遥去?
宁儿脸色一变,意外又惊恐地看着莫千离,心道这下坏事了,万一这话惹恼了王爷,那可怎么好。不过意外的是,东海王居然并不恼,只是轻扬眉,没有开口。宁儿不禁大为奇怪:王爷居然不辩解,难道事实确实如此吗?
“王、王爷别听千离乱说,他……我---”
莫千回讪讪然又极其小心地笑着,手上不住加着力道,要把弟弟给掐死似的,莫千离脸已憋得发紫。
东海王轻摇首,转回眸去,“宁儿姑娘,可解得吗?”他这一问不打紧,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宁儿身上去,将她当成救命菩萨一样。
“怕是有些麻烦,”宁儿一怔回神,收回手来,“王爷,聂公子脉相凶险,体内蜇伏着一股邪恶的气息,怕是不受人控制。”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医术有多浅薄,聂宜真现在的情形她根本救治不了。一般来说,中毒者不应该有这样的脉象,情况实在有点儿……诡异。
“哦?”
东海王目光一凝,沉默下去,他今日前来只为迎回美人,若聂宜真有个什么,那---
“王爷,聂宜真他、他如今这样子,那、那王爷的意思---”
莫千回几近谄媚的笑,若今日交不了差,塔祺族危矣。
“本王临来之前,皇上有命,无论如何也要将人带回,把人交给本王就是。”
短暂的沉默过后,东海王已决定先把人带回去再说,他一摆手,两名侍卫便过来将聂宜真扶了出去。
“宜真!”
莫千离急得大叫,才迈出半步,便被莫千回狠狠拽住。“恭送王爷!”这煞星自己走了最好,笨蛋二弟可千万别再生事了。
“大哥,他要带走宜真了,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啊呀!”莫千离才一挣扎,右肩上又剧烈地痛起来,他身子一斜,几乎跌倒。真是奇怪,他这肩上明明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怎么会这样。
“二公子,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人力所能阻止,不要太执着,不然总会吃亏。”东海王伸手扶上莫千离的肩,那种细腻柔软的感觉,令莫千离陡然僵硬了身子。
“你---嗯---”这一瞬间的剧痛是无法忍受的,莫千离闷哼一声,便觉得有什么从他血肉中條地跳了出来---原来是一枚细如发丝的银针。
“多谢王爷手下留情!”人已去远,莫千回犹自满脸冷汗,东海王于他有如此迫力,真叫人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