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关上之后,室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紧张地抿了抿唇,贴靠在门上。空气中漂浮着冰冷的气息,甚至比室外还要令人感到寒冷。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他不取暖?在这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不取暖,他要怎么生活?
双目逐渐适应了黑暗后,她看到,其实屋内并非全黑,有几道微弱的光,正透过厚厚的窗帘照射进来。渐渐,她大致看得到屋内的摆设。
黑色。所有的东西都是黑色。仿佛一个无声的黑洞,任何光线到了这里,都会被黑色悄悄吞噬。黑色的墙壁,黑色的地毯,黑色的家具,黑色的床,黑色的……一切。
“你不喜欢黑色,对吗?小礼物。”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
是他。真的是他!在丹特大桥上,他曾用这个声音叫过她!她循声而去,几乎被脚边不知名的家具绊倒在地。终于走近了声音的源头,她看到他半躺在阳台左侧的一张大椅上,披着一件黑色的浴袍。强壮的胸肌裸露在空气中,目光森冷地看着她。
毫不在意他切肤生寒的目光,她抽泣着扑上去,用力偎上他的胸膛。眼泪倾泻,从她的脸上一直流淌到他的胸前。双手紧紧、紧紧地抱住他,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他真的没有死,他还活着!一切还有什么好在意,只要他活着,她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她快乐地哭泣着,胸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紧紧抱着他,狠狠饮泣。
唇边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伸出右手,接住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哑声说道:“我现在最喜欢的,除了黑色,就是这柔弱的一点光。多么脆弱的小东西,它落进黑暗,无力得像一个小小的蛛网。”他的手移到她头上,去掉她的帽子和围巾,缓缓抚摸她光滑的乌发,渐渐用双手缠满她的发,毫无预兆地猛地施力,揪起她泪湿的小脸。“你为什么哭?小东西,再次看到我,你很激动,是吗?”
他漆黑的双眼深不见底,看不出任何情绪,声音低沉而轻柔。
她柔顺地点了点头,绵软的手臂环上他的脖颈,不顾头皮的疼痛,执拗地将脸重新埋在他的胸前。他放开她的发,轻轻抚摸她哭得颤抖的纤背,似乎在抚摸着一个美丽易碎的弱小生物,他的动作,似乎,和从前一样,包含着不舍和慰藉。
“你很幸运,小礼物。今天主动来找我,是你这一生,做过最聪明的事。”他的声音始终低沉而嘶哑,“你知道,这次逃不掉了,是不是?我猜……你是来道歉的,对不对?你很抱歉躲在这里这么久,对不对?”
她哭得难以抑制,胡乱点着头,不肯松开紧拥他的双手。小嘴发出一连串模糊的音节,不知道是忏悔还是倾诉。
“我猜,你是想说,你很想念我,对不对?”他再次问道。
怀中泣不成声的小人儿拼命点头,将脸孔紧紧贴在他光裸的右胸,全力厮磨,用娇嫩的嘴唇和每一寸肌肤感受着他的存在。
“你还想说,你有多么懊悔烧死我,而这一切,都是江一健的花言巧语,你只是一时被他迷惑了,对不对?”
怀中的人儿一开始仍是用力点头,出于惯性同意他所说的一切。
突然,她挺起身,无法忽视他言语中的极大漏洞:“不……不对,我从来没想过……烧你……我……我以为那是一座空楼……我不知道……你在那里面。天哪……对不起!我……我太蠢了……”
她再次埋入他结实的颈窝,哀哀嚎啕,想要将两年来所有的懊悔与心痛,全部哭出来。
他的手略停了停,接着来到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揉弄那里细滑的肌肤,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在里面。这个谎言,倒也别致……”
她停止哭泣,抬头看他,无法再忽视他轻柔言语下的浓浓嘲讽。他嘶哑地笑着,闭目轻喃,仿佛她刚才说的,是一个无比可笑的笑话:“你不知道……呵呵,原来如此,我的小礼物她并不知道我在里面。她以为自己点燃的,是一座空楼。小东西,这两年,你说谎话的本领,倒是见长。只可惜,你不该以我——作为你说谎的对象,你太失策了!”
他的右手仍轻柔地抚着她的脊背,左手却骤然紧缩,掐住她纤细的脖子,那嫩软柔滑的触感令他体内残忍的暴虐因子顿时爆开。直到,她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咳,微弱得几不可闻。他才淡淡笑了,撤开手掌,让空气重新灌入她的体内。
他刚刚是想掐死她吗?在他嘶哑的低笑中,她用力喘息,昏聩的意识渐渐回来,心底泛出阵阵绝望——他,根本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抱歉,小礼物,我的左手,总是控制不好力道。”他舔舐她颈间的微红,双目迸出嗜血的光。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杀了她?两年来炼狱般的生活之后,终于可以收获乐趣。尽管无比痛恨她的欺骗和狡猾,但他的身体却每分每秒都在渴望着,疯狂地想要享用和占有她的甜蜜。
小礼物,曾经的珍宝……在毁灭之前,他会尽情享用这甜美无比的复仇飨宴。
“小东西,你好香……”他嘶哑地笑着,在她耳边轻言诱哄,
她用尽全力推他,想要为自己辩解,想要反驳他的指控,想要告诉他自己并没有说谎。拼命挣扎,却逃不开分毫,她难受地淌下泪水,无助地瞅着他无情的黑眸,娇软的嗓音颤抖着,开口乞求:“昂轩……”
她乞怜的叫声,他猛地揪起她,从大椅上站起来,向黑色的大床走去,粗暴地将她按在床边,撕碎所有衣服。冬日厚重的衣物,在他手中竟如脆朽的破布。
他站在床边,看着她未着寸缕,被寒冷侵袭得瑟瑟发抖的雪白娇躯。他切齿冷笑道:“这个名字,不许再叫!齐昂轩已经被你烧死了。不过,我的小荡妇,如果你那么想浪叫,不如像其他人一样……”
他俯身逼近她的眼睛,握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满脸都是暴虐的笑,“……叫我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