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纽约正是初春,树木都开始发芽,池塘边的鱼儿也冒出了头,仿佛是被整个冬天的沉闷气息憋坏了。女子站在池塘边,看着在池塘里活跃的鱼儿,用手去触摸了一下还依旧凉凉的河水,鱼儿好像被进入它们领地的不明物吓坏了,四处游串,女子笑了笑,多么脆弱的鱼儿啊。
“小姐,今天的报纸。”佣人把早报拿给女子,她一直有读报纸的习惯,想看一看他的消息。
“有一个无辜的人。”女子低喃道。
每每看到那些与欧阳尘有亲密关系的女人,心里都会有一些憎恨,那应该是女人的嫉妒吧。她恨这种心理变化,因为那不是她的目的,那会妨碍她的计划。
报纸在她手里慢慢被揉皱,眼里是憎恨,她站起来使劲把报纸扔到池塘里。披上的大衣滑下都不知。报纸头版上欧阳尘的照片慢慢沉入水中,鱼儿在轰跑后游回来,在报纸上面来回嬉戏。
在一边看着她一举一动的男人走上前,捡起落在地上的针织毛衣,轻轻披在女人瘦小的肩膀上,关切的说道:“快穿好,别冻着。”
女人没有答话,慢慢走回房间,男人跟随其后。
“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吧?这次不跟往常一样。”男人轻轻说道。
“哪里不一样?”女人嘴角的一抹笑异常不屑。
“据我们的消息,前几天帝豪集团举办的画展,欧阳尘带着一个普通女子去的,我们查过,这个女人的家庭一般,至于欧阳尘的目的我们无从得知。”
“怎么?他换胃口了?”女人站在窗前不屑的说。
“这件事情应该不是那么简单,欧阳尘还资助了这个女人的妹妹去剑桥上学。还有就是……”男人吞吞吐吐的说:“你是否有姐姐或妹妹?”
“怎么想起问这个?我是独生女。”女人抚摸着窗边长的茂盛的君子兰。
“那女人跟你长的很……像,应该是……特别像。”男人很小心的把话说完,她知道她的童年是一个痛苦的回忆,父母对她要求很严格,苛求她的完美,她不愿去像别人诉说她的童年,那是一个大伤口,所以男人也不知道她的家庭背景。
“这是她的照片。”男人把一张照片递给女人,照片上的女人胳膊挎着男人,安静的再看一张梵高的《向日葵》。而这个女人像极了自己。
“新宇,怎么会这样?”女人惊愕的转过身,的确是一张和照片上女人一摸一样的脸。
“Jane,我们调查过他们总共见过三次面,但是见面的原因不清楚,不过他们应该有个交易,这个女人叫沈七月,目前在一家中学任英语老师。”被叫做新宇的男人继续解释。
“心柔,你怎么了?”男人试图唤醒还在错愕中的女人,她不希望别人叫她心柔,因为她总会想到那个男人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的样子。
“他是故意的?找一个跟自己一样的女人?”孟心柔没有听到男人的话,一直陷于沉思中。
“她跟我什么关系?”孟心柔抬起依旧惊愕的眼睛问道。
“我们还没有查出来。”兰新宇望着那一双虽然很大但是带着忧伤的眼睛。
“你尽快去查一下。”孟心柔拿起那张照片端详着。
“好的。”兰新宇走出房间。
孟心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会抬起头一会低下头凝望着照片上的两个人,走回沙发坐下,拿起电话。
“张叔叔,你知道我是在哪里出生的吗?”孟心柔打电话给自己唯一的亲人。
“啊?小柔,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电话那头的张翼顿了一下问道。
“我就是想问问。”
“哦,我挺你母亲说你是在美国旧金山出生的。”其实孟心柔出生的时候他也不在场。
“不过你妈妈是在中国怀孕的,不知道为什么到美国来生。好像是在旧金山育儿医院出生的。不过这家医院在20年前一场飓风中被摧毁了,所有资料都没了。”
张翼的一番话彻底使这件事情无从考证了。
小时候爸妈近乎完美的要求她,她一度认为自己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去世后,自己变成了孤儿,她才发现爸妈在她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
“Jack,查到什么信息了吗?”孟心柔想了一天也想不出头绪来。
“沈七月是1982年7月1日出生的,有出生证明,也就是说,你们没有关系。不过,两个无血缘关系但长得像的人,世界上有亿分之一的可能。”兰新宇把调查的信息说了一遍。
孟心柔一直沉默……
“心柔,你在听吗?”
“在,没事了,看来只是巧合吧。”像是在自言自语。
“圣豪集团的股票正式上市了,势头很强劲,我们在中国的西北区很占优势。”
“Jack,谢谢你。”孟心柔真诚的说。
“心柔,这件事情我再好好查查,其中有很多疑点。”兰新宇了解她的心思。
“先不管了,圣豪集团就交给你了。”孟心柔浅浅的说着,眼睛始终未离开照片。
照片上的女子有着和自己一样的眼睛,她的眼神那么明亮,那么清澈,认真的看着那幅画,连她都不自觉地喜欢上了那双眼睛。
再看他,依旧潇洒,儒雅还有一些野性,眼神依然那么深邃,他好像在跟她讲着那幅画。
那幅画是她和他最爱的画,梵·高笔下的向日葵,像闪烁着熊熊的火焰,是那样艳丽,华美,同时又是和谐,优雅甚至细腻,那富有运动感的和仿佛旋转不停的笔触是那样粗厚有力,色彩的对比也是单纯强烈的。然而,在这种粗厚和单纯中却又充满了智慧和灵气。她认为黄色代表太阳的颜色,阳光又象征爱情。
暮色深了,阳光慢慢藏起来了,月亮慢慢爬上枝头。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转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