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勾搭上台茂的小老板!”
“这……这又关张家什么事了?”映秋结舌道。
“咱们都是些个苦哈哈,你弄了一个柳元枫,成天开著辆崭新的野马,招摇过市,大家看著就不舒服,别说张家他们,连我看著都不舒服!你是公子哥儿,你到家里去摆阔,别摆到咱们这儿来!再说,上次你那个老板,也用汽车把你送回来,现在整条巷子都在说,你是个……”他咽住了。
“我是个什么?”映秋气红了脸,追问著。
“是个婊子!”钟声终于冲口而出,也气红了脸。他指著映秋的鼻子,没好气的嚷,“我告诉你,从小我们一块儿玩大的,虽然都没认真过,可是,别人都把你当成我的马子,现在这样一搅和,连我都没面子!你告诉那个姓柳的小子,别再开著他那辆野马跑来,把整条巷子都堵住,否则……哼哼!”
“否则怎样?”映秋气得头都发昏了,“你们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别人有汽车,碍你们什么事?有本领,你们自己去赚钱买车,不要看著有车子的人就恨……”
钟声歪著脑袋,手往腰上一叉,把衬衫掠在身后,露出整个胸膛来:“喂喂!你说话小心点,我是好意,从头到尾,我就没找过你麻烦,对不对?你少惹火我,如果不是我暗中保护你们,你那个姓柳的小子早就挨揍了,你妈也早就没命了!你还振振有辞呢!车子!谁都知道你夏小姐高攀上有车阶级,看不起我们这些穷朋友了……”
“钟声!”映秋又急又气又委屈,她大声的喊著,“你明知道我不是这样子的人!”
“我知道有什么用?我那些哥儿们可不知道!再说,你别嘲笑我们没钱买车,姓柳的那家伙,是自己赚钱买的车吗?还不是靠他老子?咱们就看不起这种人!总有一天,他那部野马,会给人砸成粉碎,你等著瞧吧!如果他聪明一点,就少开车子……”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是一阵汽车喇叭声。顿时间,映秋和钟声都变了色!说曹操,曹操就到!那汽车喇叭声像是对钟声的一种威胁,一种讽刺,钟声的眉头就紧紧的拧在一块儿了。站在那儿,他寂然不动,映秋也有些发愣,今天不是星期天,他怎么有时间来?倒是夏妈妈,一听到汽车喇叭,就高兴的嚷著:“元枫来了!”他冲到门边去开门。
钟声冷冷的说了句:“这个柳元枫也不是个好人!”
夏妈妈瞪大眼睛,张大了嘴,傻呵呵的望著钟声发呆,一面伸手机械化的打开门来。
柳元枫兴冲冲的冲了进来,叫著说:“准备!准备!难得我今天休假,我们开车出去好好的玩他一天……”他倏然缩住口,诧异的看看映秋,又看看钟声,一种不自在的感觉立刻爬上了他的心头。
“嗯哼!”钟声没好气的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扫了柳元枫一眼,对映秋轻蔑而讽刺的说:“阔少爷登场,穷小子退位!”他往门口走去,到了房门,他又回过头来,对柳元枫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这时代,金钱万能,汽车至上,看好你的马子,别让她给更有钱的人追跑了!”
“钟声!”映秋愤愤的嚷。
“好了,好了,我走!我走!贵公子驾到,”钟声冷笑著,“瞧我就不顺眼了,是不是?好吧!我走!我走!”
他冲出房间,“砰”然一声带上房门,他关得那样重,使整个房子都震动了。柳元枫满腹狐疑的望著他的背影。什么打扮?他几乎没穿衣服!再加上那满口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他在暗示些什么?难道父亲所调查的竟是真的?他觉得那嫉妒的火焰正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掉转头,他一眼看到映秋,披著一件睡袍,只是“披”著而已。里面的睡衣是薄菲菲的,整个胴体,隐约可见。而那蓬松的头发,尚未梳洗的脸庞,睡靥犹存的面颊……
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钟声的“马子”!他经常在她家过夜!他们是青梅竹马……父亲所有的话都浮上了脑海。他瞪著她出神。
随著他的瞪视,映秋迅速的发现自己服装不整了。她慌忙用手扯紧睡袍的前襟,“啊呀”的叫了一声,说:“我还没洗脸换衣服呢!刚刚才从床上爬起来!”
她回身就往卧室里跑。如果她不这么慌乱,如果不说这两句话,或者还好一点。这一说一跑,使柳元枫更加疑惑,血液就往脑子里直冲进去了。他很快的往前迈了一步,一伸手,他一把抓住映秋的手腕。“才从床上爬起来?”他重重的问,已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火气,“那个钟声,也是才从床上爬起来吗?”
映秋气怔了。回过头来,她的脸色雪白,眼珠黑幽幽的闪著光,她不相信似的瞪著柳元枫,嘴唇上逐渐失去了血色,她哑声问:“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柳元枫大声说。嫉妒和愤怒使他的脸扭曲而变形,他的眼睛恶狠狠的盯著映秋,“在认识我之前,你和钟声不干不净,我管不著!我已经认了!现在,你还和他公然过夜,你要把我置于何地?你是个什么女人?我爸爸说的都对了!”
“你……你……”映秋气得浑身发起抖来,嘴里干噎著,只是说不出话,好半晌,她才使尽浑身的力量,迸出一句话来:“你含血喷人!”
“我含血喷人?”柳元枫眼睛都红了,眉毛可怕的虹结著。爱情,是那么容易把人变得残酷而愚昧的东西!“我没有亲眼目睹,还可以装疯装傻,你让我撞见了,还敢骂我含血喷人?怪不得你不肯公证结婚?你舍不得这小流氓是不是?我爸早就告诉过我,你的种种劣迹,世界上偏有我这样的傻瓜蛋,去相信你,信任你,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