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太久的沉默让杉杉快要窒息,她尝试着去找话题,就是表情和语气都太过僵硬,“好巧啊,呵呵……”冷汗……
“原来都是装的么。”十四语气低沉,缓缓朝她走来,乌蓝色的衣摆在风中划出一道凛冽的弧度。
面对十四的提问,杉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用手挠挠脸,尴尬的笑了一下。
“痴傻是假,喜欢我是假,想和十三哥双宿双栖是真。”十四站在杉杉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是这样么?”
继续冷汗……杉杉心里狂打鼓,她怎么也想不出这种场面要如何应对,这么一系列连她也没弄清的提问,让她无言以对。可十四的耐心已经被磨完了。
“是这样么?!”猛然提高声音,甚至多了怒气快要迸发的感觉——他不知道现在这是是什么感觉,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原来孙杉杉的傻是装出来的,并且还故意在他眼前晃悠,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嫁给十三哥!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犹如当头棒喝,他怎么都没办法接受这两年自己的都被戏弄了!
突然的一声吼让杉杉被吓得不轻。她抬起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想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突然意识到这里是三百年前正处于封建制度的大清朝,而自己得罪的正是皇十四子——他会对她下狠手么???
惊!感觉到压力的杉杉蓦地向后退了一步,她看着十四,眼里闪烁着警惕,“你、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呵……”十四勾起唇角,刻薄的嘲讽道:“有十三哥为你撑腰,你说我能怎么样?……怕是早几年前就迫不及待的爬上了他的床吧。”
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不堪的玷污,让杉杉内心腾升起一股怒气,她握了握拳,声音也高了不少:“没看到的事就别在这里胡说!”
“既然做了又为何不认,不要告诉我你不是故意勾引十三哥——你觉得以你的姿色他能看得上你?”
“我本来就不是故意的!!!”杉杉平日虽低眉顺目不敢惹事,可她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而且又是来自男女平等的21世纪。现代社会的她,只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学生,她哪懂什么心计什么为人处世,她只知道,十四强势的污蔑让她心里蒙上一层冤屈,顾不上什么身份有别,此刻她只想要发泄出来。
“你以为是我想要来这里的么?!我告诉你,我要是知道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会来!!你觉得你们阿哥很高贵么?!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稀罕!!我不喜欢你我不喜欢他我谁也不喜欢!!!我、我只想!——”声音突然哽住,杉杉看着他,眼里渐渐起了一层水雾,“我想回家……”她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她再也控制不住闭着眼痛哭,声音嘶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回家回家——!!!!”
一阵喊话之后,让她嗓子突然变痒,她捂住嘴剧烈的咳嗽着,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参合着眼泪让她看上去很是狼狈。
杉杉已经哭成了这个样子,十四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怜惜。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人,除了厌恶他再也找不出第二种感觉:“恭喜你,蛰伏了这些年,如今十三哥是铁了心要娶你。你自是放心,我不会从中作梗——不是成全你,而是顾及我和十三哥的兄弟情。”
杉杉渐渐止住咳嗽,她知道自己或许永远回不去了,想到未来的日子,只觉得身体里有苦涩在大面积的泛滥,让她几乎是站不稳了。
“至于你。”十四慢慢后退,似是要离去。如果说以前的孙杉杉只是让他感到烦,那如今的她则是真的令他反胃了,“我未来的十三嫂,下次见面,把头给我低好了——你那张脸,看着恶心。”
杉杉不知道十四是何时离去的,只知道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哭了很久很久,她想到了和她一同来到这里的小雀——可是却看不到她。
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都在此时得到发泄,她紧紧抱着自己,脑子一片空白。从四阿哥那里回来找杉杉的十三,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在意识到杉杉是在哭泣的时候,慌忙走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扶住她的双肩:“怎么了,杉杉?……出什么事了?”
杉杉抽抽搭搭的张开眼,就看到了十三满是关怀的双眸,其中夹杂着丝丝的不忍。他伸出手轻轻擦拭着她脸上的泪,动作温柔的就好像她是世上最珍贵的宝。
“我想回家……”杉杉拽住了他的衣服,就像一个孩子迷了路般的无助,“让我回家好不好……”
十三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还是答应了杉杉的请求:“好,我带你回家。”说着把杉杉从地上扶了起来,牵过她的手朝另一头走去,“现在就带你回家。”
翠绿的树林似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十三牵着她一直往前走,跟在他身侧的杉杉,行走中抬起头去看他的脸,脑海里还回响着他说的那句“我带你回家”,只觉得刚刚还冰凉的心此时慢慢变得温热起来——明明知道,他无法带自己回到真正的家,可是,可是……他的手真的好温暖啊……如果可以,她真的想就这样和他一直一直走下去……
似乎是感应到了杉杉的心,十三更紧的握着她的手,转过头给一个安慰的微笑,眼里依旧闪着疼惜的光——杉杉突然觉得脸有些热了,忙低下头,想要掩饰那抹不请自来的羞涩,心里那种甜蜜的感觉渐渐清晰。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两人以来到树林的尽头。十三把她抱上了马车,杉杉突然想起道:“德妃娘娘……”
“我会差人去跟她说的。”十三把她的座位弄得舒舒服服,这才在她身边坐下,“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等以后你嫁给了我,我就能光明正大的保护你了……杉杉,一辈子都让我保护,好么?”
杉杉低着头没有回话,心里像是有头小鹿在乱撞一样,让她无法思考。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被一个人保护着的感觉,竟是这样的。
幸福的就像是做梦一样。
后来的后来,她才发现,这句话支撑了她所有的信念,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她都舍不得丢弃——她舍不得的不是诺言,而是那种感觉。
有一个人说想要保护她一辈子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