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倪嘉喝着米粥,吃着油条,悠悠然的看着倪宣。
“爸和楚乔他妈钟美琴的事你怎么看?昨晚你都没发表什么意见,”
“很好啊,其实我多少有点预感,”倪宣的眼睛从晨报移到她的脸上:“妈去世那天,钟美琴也在医院,她停留了一小会就离开了,”
“是吗?”她眨了眨眼:“在医院里突然看见爸和她在一起,你没有觉得很意外?”
“没有,你和楚乔的婚礼取消后,钟美琴和咱妈经常有来往,”
“钟美琴和爸妈成为朋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倪宣耸了耸肩:“大家不说,也是怕你心里不舒服,当时你的确很悲伤,”他把报纸放在一边,柔声说:“现在呢,你感觉怎么样?”
她轻描淡写的说:“现在,妈不在了,爸和她都是单身,在一起相互扶持,彼此都不会寂寞,我觉得……”她发呆了两秒:“很好……真的,很好,我为他们感到很高兴,爸以后的日子还很长……钟美琴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女人,”
“就是啊,我也是这么认为……”他笑了笑:“爸有自己的伴侣,我们也可以放心,只是……你看起来还是有点忧郁,”
“我没有,”
“哈哈,我知道为什么,”欧阳海刷完牙出来:“你是想,今年吃年饭的时候,楚乔和钟美琴是不是也会出现在爸的厨房里,噢,对了,还有那一对双胞胎,”
“欧阳海!”她瞪了他一眼,突然感觉自己的双脚冰凉,她恐怖的呢喃:“老天,不会吧?”
一个小时以后,倪嘉到了公司,依旧感到恐怖,只要一想起自己和楚乔玩的这个危险而又刺激的游戏,她就双腿打颤,甚至浑身冰凉,很庆幸,她没有陷进去。
凌谦上午在电台录制节目,下午在某知名大学搞专题讲座,倪嘉埋头在电脑前,十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打,一天过得很快,再抬眼时,已经是下午五点过十分,到了回家的时间。
她简单收拾一下,没有拿任何行李,就像倪宣所说的,以防万一……至少她不会那么颜面扫地。出租车进入小区后,她变得非常紧张,手心里直冒汗,一整天她都在想要怎么把刘娟驱赶出她的婚姻,此刻,她突然害怕起来,满脑子都是刘娟整齐洁白的牙齿在眼前晃动,陆子誉站在她身边,一脸鄙视的笑容。
他们会在一起吗?在客厅里吃晚饭?倪嘉双手握成一个拳头,烦躁不安,也许……饭桌上只有陆子誉一个人,看见她,他高兴的放下饭碗,把她拥入怀里,当着陈妈的面给她一个热吻?
陆子誉的车停在大门前,客厅里有一盏灯。倪嘉站在门口,感觉到了崩溃边缘,心里的恐惧像黑夜一样紧紧包裹着她。她深深一个呼吸,钥匙拿在手上,迟疑几秒,不知道为什么,她决定还是按门铃。
门铃响了半天,没有人回应,她纳闷的开门进去,楼上楼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卧室里,陆子誉的公文包随意躺在椅子下,西服胡乱的散放在榻上,衣柜门大敞。她很快就得出结论——陆子誉回来后,换了衣服,匆忙离开。车停在在门外,他应该没有去很远的地方,他到底在哪里……哈!这不是显而易见,他和刘娟幽会去了,她住在小区南端,他一定是步行去她家了。
倪嘉的愤怒迅速攀升,拿着车钥匙,她怒不可遏下楼,心想:他们在一起到底多久了?一年?六个月?九个月?想到他每次在刘娟的身体里搅拌之后,回来还能继续和她做,她简直恶心得要吐了。
“砰”的一声巨响,她把大门关在身后,非常不幸的,门中间一小块玻璃突然滑落出来,“哐嘡”掉在地上,玻璃渣散落了一地。
“见鬼!”她气急败坏的诅咒:“去死吧,陆子誉,”
她根本没有心情收拾门前的残渣,此时此刻,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紧急追杀劈腿出阁的老公,还有几颗狐狸精的白色门牙需要一拳头打飞。
倪嘉远远的把车停在拐角处,静悄悄的靠近,准备破门而入,半分钟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刘景家的大门看起来无比坚硬,她决定还是保存力气和刘娟打架。
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女佣出来开门。
“我找刘娟,”她不请自入,二话没说,就往楼上走。
女佣慌慌张张的在她后面大喊:“哎,你谁啊?想干什么……都还没有下班,”女佣拉住她的臂膀:“你这样乱闯,我要报警了,”
楼上十分安静,黑乎乎的,丝毫没有人气的样子,倪嘉转念一想,暗骂自己气糊涂了,刘娟怎么会蠢到在家里偷人。连声道歉之后,她离开了刘娟的家,感到头脑里一片混乱,不知道现在要怎么办?刘娟还没有回家,她肯定和陆子誉在一起,可是会在哪里?这附近……
“马场,当然是马场!”她惊呼出声,怎么就忘记刘娟是马场的骑师兼教练,她有自己的休息室,银莲湖马场在小区后面,步行过去只需要半个小时,陆子誉不开车过去,怕引人注目,他们一定是在那里幽会。
倪嘉把马场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并没有他们的影子。她沮丧不已,一路往回走,猛然抬头,一眼看见满天繁星,半弯月亮挂在头顶,夜空像宝蓝色的幕布,银莲湖静静的沐浴在月色里,那么恬静温柔,她的心突然宁静了,沿着湖畔僻静的小路散步,开始思索,晚上要怎么和陆子誉谈——
左侧是一大片林子,透过光秃秃的枝芽,二十几米开外,一辆小轿车孤零零的停在林子中间,也许是好奇,也许是女人的直觉,她捏手捏脚的走过去,慢慢的,视线清晰起来,她认出那辆车正是刘娟的丰田——心跳突然加速,呼吸也紧张起来。
这个夜晚很舒适,气温不是很低,微风扫在脸颊,凉爽却不寒冷,倪嘉木雕一样的站在那里,耳朵像警犬一样高高竖起,凝听着黑暗的声音,非常确定的,车子背后,传来有节奏的震动声,还有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
倪嘉浑身结成了冰,无法动弹,只感觉惊愕万分,恐惧到了极点。老天,老天爷……他们正在做!正在车子后面做!正在她的眼前做!
简直岂有此理!简直欺人太甚!
极力忽视刘娟的浪嚎,倪嘉三步并作两步,猛然现身,视线里一片混乱,她拳头捏得紧紧,脸色和花岗岩一样僵硬,声嘶力竭的大喊——
“陆子誉,你这个混蛋!”
声音立刻就停止了,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依旧。
“噢!我的老天!”
倪嘉双手悟住自己的嘴,倒吸了一口凉气,连连后退了几步,耶稣基督!这个男人——一万年也不会是陆子誉,而是柳秀雯的老公汪建豪。
她结结巴巴:“呃,对不起……汪老板,实在很抱歉……我以为你是我老公!”
刘娟慌忙从车子里拿出两件外套,一件盖住汪建豪,一件裹在自己的身上,她怒不可遏的大叫:“倪嘉,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来找……他不在这里,很好,”她继续后退:“你们,你们……继……”意识到说继续似乎不太恰当,她改口:“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赶快滚蛋,”刘娟怒吼:“简直是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