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一回到侯府,才知道沈默喧刚刚带了府卫去寻她,而晚霞扭了脚郁离正在碧纱橱给她上药包扎。看看品雪轩中平静如昔,刚刚悬着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凌铮把刘夫人送回兰陵今日刚好回府,仆人送了一张便笺进来凌铮便匆忙出门去了,而景渊一直到掌灯时分才回来。
“今日做了些什么?”景渊洗浴后披上外袍,她低着头给他把衣结仔细系好。
“没什么,看戏,逛街,吃点心。就是走着走着晚霞不见了,原来她看到一个和我很相像的背影,走了岔路,还摔了一跤,结果扭了脚。”
“下回多带点人跟着, 成人之美,最后却让沈默喧疲于奔命。”他坐到罗汉床上伸手拿起小几上的茶碗喝了一口,阿一很狗腿地把点心盘子往他面前推,道:
“尝尝这些点心,很好吃。”
“过来。”他道,阿一心里有鬼,嗫嚅着走到他身边正要坐下他长臂一伸毫无暗示就把阿一抱在自己膝上,朝那盘点心呶了呶嘴,阿一才明白他想干什么。手指捻起一块椰蓉稣放到他嘴边,他抓住她的手,一口把糕点含到嘴里,舌头还不忘舔过她的手指,桃花眼如春山含笑,直勾勾地看着她,阿一像被摄去了心魂,黑白分明的眸子被牢牢锁住,心肝儿扑通扑通地跳着。
“我很好看?”他轻笑着问道,声音低沉略微沙哑,有如木楔擦过琴弦,让她无端地一阵颤栗,她的脸红了红,大着胆子伸手抚上他的脸,道:
“是很好看。第一眼见到你时,你穿着大红喜服,俊得像个玉人儿似的,好像雕琢过,精致得没有半分瑕疵。”
他的黑瞳幽深了几分,笑意更深,“哦,什么时候嘴巴学会这么甜了?”说着把她往自己怀中带得更紧些,低下头气息相闻,黑长的睫毛扫过她的脸庞,然后吻上她的嘴角,一寸一寸地移动,温柔而细腻地吻着。
他有足够的耐心,像等待花开一般,等待她这块顽石开窍。
她虽已还俗,虽已动情,一贯心净如水却不明白什么是欲。
“阿一,”他舔弄着她的耳垂,唤着她的名字。
“嗯。”云里雾里,不知身在何方。
“会痛,”他微喘着气,“不要怕,一下子就过了。”
“嗯?”阿一睁开眼睛雾气蒙蒙地看着他,不明白好好的为什么会痛,之前也曾经有几次是像现在这般亲密无间,大概同床共寝行夫妻之礼就是这样,所以她也渐渐的没有了抗拒之心。
景渊低笑一声亲了亲她的眉心,下一秒阿一便蓦地睁大了眼睛,痛得尖叫了起来。
“那、那是什么?”她的指甲几乎嵌进了景渊手臂里,整个人忽然清醒一般,扭着身子皱着眉像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耐心地一回又一回地温言细语哄着她,不知又用了多少手段才最终得逞,此处省略九千九百九十九字。末了,他才在她耳边低声说出了答案。
“萝卜。”他说。
然后拉过丝被抱着犹在为自己无知大意而懊恼痛恨不已的女人,心满意足地睡去。
当始作俑者神清气爽地起身洗漱时,女人犹自又倦又累地寻周公诉苦。
自此,兰陵侯府十八姬每逢用膳遇见煎炸焖炒萝卜丝萝卜片萝卜碎,都会郁闷得扔筷子。
此是后话。
景勉在外室伺候好景渊系上最后一块雕饰玉佩后,只听得景渊淡淡地吩咐道:
“去查一查,十八姬昨日带回来点心,是哪处食馆所出。”
“是。”景勉看了小几上的点心一眼,疑惑道:“侯爷,可是这吃食有问题?”
“这些糕点的味道,一年前本侯在广陵尝过一回,那种地方风味,非是建业一带所有。”景渊道,“仔细查一查,若是没有可疑之处,让他们的厨子每三日来一趟侯府做些糕点。”
或许,这可以让她寻到一个借口,好去看她最为挂念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