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送走妈妈,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任水流冲洗自己的双手,上面残留着他的血迹,顺着水流而下的样子让她心疼,她用凉水轻轻拍打自己的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些。
出了卫生间,打个电话给小菜,让她问一下陈默,李浩父母家的电话是多少,小菜的声音急迫而担忧,“然然,我和陈默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我们也正在愁这个事情呢!就是不知道该怎么样跟他父母讲。”
“让陈默把号码给我,有什么事情我都能承受,他受的伤因我而起,我不能躲避,再说人家是长辈,是他的父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还能对他们隐瞒?快告诉我吧!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她很镇定,让小菜和陈默出乎意料。
她记下陈默说的一串号码,深呼吸,一键一键的按下去,心有千斤重,不是恐惧,是愧疚。
“喂!谁呀?”手机的听筒里传来李母慵懒的声音,这个时候已近黄昏,应该不是在睡觉。
“阿姨您好!我是谢然然!”她屏住呼吸,礼貌的说。
“干什么?你打电话干什么?”李母一下子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哎我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呀?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还嫌我们家不够乱啊?你抢走了我唯一的儿子,现在是来看我笑话的吧?你很得意是吧?我那个傻瓜儿子真是有了女人忘了娘啊!为了你这个女人连爸爸妈妈都不要了!连家都不要了!这下你得逞了,满意了?”
然然觉得李母一连串的的话仿佛是机关枪一样,而她此刻只能坚强的站成一面无声的盾牌,承受她的一切扫射。
“谢然然啊谢然然!你是不是天生是我们家的克星啊?你怎么把我儿子盅惑成现在这样的啊?你说话啊?你打电话来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呀!”李母似乎一下子觉察到了点什么,她觉得奇怪,这个谢然然打电话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她已经霸占了李浩,还想干什么,打电话来不可能是出于对他们老两口的愧疚来听她骂的吧?
“阿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她咬紧唇,闭上眼睛,“李浩他!他现在……他。。受伤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我的浩儿怎么了?受伤了?伤哪儿了?为什么受伤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快说清楚啊!”李母一下子跌坐到了沙发里面,颤抖着抓住话筒一连声的问,儿子长得再大都是娘的心头肉,然然已经是一个母亲,她能够体会李母现在的那种担忧与揪心的感受。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看好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是我应该要受到的惩罚,我只是觉得我现在应该要把他受伤的事情告诉您,毕竟您是他的母亲,你有知道的权利。”然然一口气说完,“我们现在在我家附近的仁爱医院重症监护病房,我等您过来!”
“你……你……你真是个扫把星啊!连我的家门都没进就害得我儿子这样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等着,你给我等着!”李母一下子挂掉电话,马上拨通李父的电话。
李父正在去一位老友家的路上,老友的儿子今天结婚,他去参加宴会,是带头羡慕而妒忌的心情,本无心情前去赴宴,奈何人情难却。
看到家里的来电,不知道这个整天唠唠叨叨的老太婆又有什么事情,为了儿子的事情整天跟他没完没了的胡搅蛮缠,烦都烦死了,他不耐烦的挂断了电话。
一秒没有停留,电话再次想起,仍然是家里的电话,他想再不接这个固执的老太婆会一直打下去,他无奈的按下接听键,“喂!又有什么事儿啊?”
“老李!你快回来,儿子出事了!啊啊……”老太婆在电话里哭得稀里哗啦,没有虚假的成分。
“怎么可能?是不是他又骗你的?”李父不相信的问。
“你个死老头子,儿子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儿子真的出事了啊!是那个谢然然打来的电话,说是现在在重症病房呢!你快回来吧!我现在就要走,我要去看我儿子,我要去看我儿子啊!啊啊……”李母哭得呼天抢地,越发不可收拾。
李父此时不得不信,对司机说,“掉头,回家!”
“好的,李董!”司机赶紧靠边刹车,一个旋转往回开去。
李母早已收拾好一个简单的小包,站在门口抹着眼泪等着老李,一见到车子过来,马上跑向前去,打开车门,“快走,去那个女人家。”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真的这么严重吗?”李父难以置信好端端的儿子会受伤。
“那个女人说浩儿已经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了,能不严重吗?一定是受了重伤啊!我的浩儿啊!”李母一手捂住胸口,心疼到快要窒息。
“你先别这样激动好不好?不要儿子没什么事你自己却病倒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还没见到儿子什么都不是真的,先去再说吧!”李父永远的这么冷静。
“你个冷血动物,你就不是他亲爸,难怪你不疼他,儿子这一回要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不悔青了肠子,整天对他那么冷漠。儿子要有什么事,我也不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李母愤愤的的哭泣着指责着李父。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哭得我心烦意乱的,浩儿他是我儿子,我怎么能不疼他?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
“哼!儿子有什么事情也是你逼的,天天吓唬他,要断绝父亲关系,这下好了,你可是称心如意了吧?”
“我的天哪!你别再说话了行不行啊?”李父伸出右手拍着额头,一脸的无奈。
“我不说,我不说,我不说行吗?我心里难受着呢?也不知道儿子现在到底怎么样?伤得重不重?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样让我儿子受伤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人是妖啊?怎么我儿子认识她之后就没好事啊?浩儿的命怎么那么不好啊?老摊上一个个不着调的女人。”李母的喋喋不休彻底惹恼了李父。
他强忍住内心的愤怒,看着她低吼一声,“我真想把你扔出去,可以让我安静点吗?”
“你!”李母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最终还是选择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