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一醉解千愁,若是太愁苦,酒醉之后在酒精的作用下真的可以一直保持晕乎乎的状态倒也好,那是种真的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可以放肆的哭与笑,唱与闹,可以昂着通红的脸摇晃着发着各种各样的疯,可是酒终究会醒,伴着剧烈的头痛才是折磨的开始,所有的不快乐,伤心难过在酒醒之后统统回到原点,无处逃避逼向你的神经。
李浩躺在床上,房间在厚厚的窗帘下依然昏暗如夜,陈默在对面的床上流着口水打着呼噜,他抓紧疼痛的额头使劲地按下去,那种疼到每一根脑细胞的痉挛让人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门外是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有母亲急切的呼喊,让他心里再次感到窒息搫的烦燥。
他把被子重新蒙上头,听而不闻。
敲门声象鼓舞人心的战鼓一样渐渐息去,李浩刚刚抓下脸上的被子,便听到母亲的声音,“快,快……快点儿……”
接着是房卡贴在门上的开门声,奇怪?母亲怎么会有他们的房卡?
随着一连串的脚步声,他赶紧蒙上头的瞬间明白了,母亲搬出了酒店的总台卡,真是够有能耐的,他的心里叹息着无奈着,装睡是他此时可以拒绝与母亲交流的唯一方式。
“浩儿!浩儿!”母亲奔近他的床边急切的呼喊,“天哪?你们昨天晚上竟然还跑出去喝酒了啊?满屋子的酒味,这都怎么睡的啊?哦老天,真要命!”
“吵死了……”陈默伸着懒腰闭上眼睛大声的说道。
“你们昨天晚上喝到什么时候才回来啊?啊?喝了多少酒啊?什么时候才睡的觉啊?现在都十点了!”李母把电茶壶倒满水插上电源烧水。
“什么?十点啊?那还早啊!没到吃饭的时候!”陈默一个翻身抱住被子再次鼾声音四起。
李母看看陈默睡得那么香甜,再看李浩蒙着一动不动,走上前去轻轻拉开他被子,惊呼着,“浩儿?你的眼睛怎么肿了?怎么回事儿?浩儿一会妈用热水帮你敷一下啊!”
他不声不响的躺着,不想睁开酸涩的眼睛,不想看到母亲焦急的眼神,此时的母亲令他爱恨两难,他如在摇摇欲坠的悬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心里有种看不见希望的绝望。
“浩儿,浩儿,快起来吧。妈把水烧好了,喝点开水会好受些。”妈妈隔着被子轻轻拍着他的腿,爱怜的说。
“妈!”他在被子里低低的叫了一声,妈妈欣喜若狂的跑过来,他说,“我头疼,帮我买支葡萄糖好吗?”
“好好好……你等着啊!妈很快就回来。解酒的葡萄糖是吧?等我啊!”李母拎起自己的小包一溜烟儿的跑出去了。
他把枕头靠了起来,昨天晚上的酒喝得很痛快,否则他不可能会睡得着,然而睡是睡着了,心里的痛似乎从来没有停止过蔓延。
不知道然然怎么样了?她那瘦削的身体与受伤的神情一直在他脑海里重复,要他忘记,永远做不到。
母亲带给了她羞辱,自己带给了她伤痕,沈子民还在象只豺狼一样伺机随时叼走她最爱的宝宝,她如何承受这么多的压力?自己却无法像避风港一样的任心爱的女人躲避风雨,这样的爱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有什么用呢?
他的手握紧成为拳头,使劲地敲向自己的头,一下,一下,又一下。
“哥哥!”陈默一下子跳了起来,揉着醒忪的睡眼,“你没事儿吧?要自残啊?哥们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事说事,没有解决不了问题,我还就不信了,陈少我现在刷牙洗脸去,一会儿再与你理论。”跳下床,趿上拖鞋歪歪倒倒的走去卫生间。
他无力的放下手来,敲门声再次响起,他心里无奈得恐慌,母亲的嘴,真的像机关枪一样让他无所适从,也许他的人生便是要么离得远远的,要么死在母亲的枪口中。
“咦?门没有关啊?李浩?陈默?你们在吗?”是小菜推门进来的声音。
“在啊在啊!”陈默在卫生间里满头的洗发水泡泡嘴里叼个牙刷含糊的大叫着,伸出头来。
小菜捂住胸口,“干嘛?你要吓死人啊?顶个泡泡头咬个牙刷,你不知道一样一样的来啊?”
“呵呵,这不是节约时间嘛!”陈默漱了一下口,快速冲干净头上的泡泡,瞬间便是一个全新的陈默,他看看镜中的自己不由得咧嘴一乐,“真是太帅了!”
“你竟然如此自恋啊?真是受不了!”小菜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小脸上尽是夸张的神情。
“长得帅又不是我的错,天生的没办法!”陈默抓理着自己的发型自信的说。
“就你?也叫帅?你有贝克汉姆帅吗?真是的。”
“那是没有可比性,不在一个档次上,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陈默,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的帅有目共睹。”陈默看着她的样子更加的想要逗她。
“我今天慎重的告诉你!陈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一直是本姑娘的形容词,以后不许你再用,听到了没有?”小菜忍住笑叉着腰。
“听到了听到了,我的女神,以后我们家你说了算!”陈默弯下腰作谦虚状。
“谁跟你一家啊?真是的!李浩呢?还没起吗?昨天还好吗?”小菜环顾起了房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你们昨天晚上喝酒了?”
“哎,烈酒穿肠,愁上加愁啊!”陈默摇摇头,“然然怎么样?”
“我也说不上来,没怎么吃饭,回房间之后一直在哭,劝也没用。他呢?”
“一样的吧,真是一对儿冤家!”
门一下子被推开,李母买了葡萄糖回来,里面和外面的人同时被吓了一跳,小菜僵硬得微笑了一下,“阿姨早上好!”
“都快中午了,好什么好啊?看浩儿折腾成什么样儿了?”李母语气里带着不满与心疼,不悦的说道。
小菜闭紧了嘴巴,不再作声,只是站在陈默的这边无言的看着床上的李浩,
李浩拿过母亲手里敲开的葡萄糖注射液倒进嘴里,有些难闻的气味令他想吐,头依然昏沉。
“浩儿,跟妈回家吧!不要再想着那个女人了,你们在一块不合适!”
“我跟你走,行了吧?求求你了别在我耳边再说话了行吗?”李浩捂住头和耳朵,一脸的痛苦。
“好好好……只要你跟妈回家,我什么都不说了,不说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