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艾喘了口气,用较为镇定的语气解释道,“王爷在玉器店看中几样宝贝,一人无法抉择到底买哪个好,便让属下出来寻寻两位是否离开,若离开那便算了,若还未离开便请两位去前面的玉器店替王爷斟酌一番。”有条有序的说完这些话,李艾偷偷的长吁了一口气。
李艾不懂方才楼纪章为何要用话激怒冷鸢,明明放不下,见到了却硬是要将她推开。
就在跨入玉器店那扇大门前,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那么一眼,这些李艾统统收入眼底,在他看来,这选玉器是假,想见冷鸢才是真。
冷鸢本想拒绝邀请,可冷星却打住了她,“王爷的盛意又怎能推却呢。”他做了几个眼神示意她不要逞强。
玉器店的柜台上,整齐的排放着几个颇有收藏价值的古董,掌柜正用手中的抹布擦拭瓶身上的灰尘。
楼纪章则是慵懒的半躺在角落边上的椅子上,手中把玩着是个精致细巧的碧玉制的弥勒佛吊坠。
借着些许的阳光,那尊弥勒佛竟发出微弱的绿光,晶莹剔透,让人难以释手。
李艾独自走上前去,先是替他倒了一杯清茶,接着行礼说道,“王爷,人带到了。”侧过身子好让他看到。
冷鸢来到柜台前,食指轻抚过这些古董的瓶身,温润的触觉,以及那上好的手感,难怪他会抉择不了。
当她走到尽头时,手指落空,那两只眼睛则是落定那尊弥勒佛上,暗自心想,若是让她来选,她定要这尊弥勒佛。
“鸢儿,还不行礼。”冷星上前拉回冷鸢的身子,低声说道。
冷鸢‘噢’ 了声,就随着他弯腰作揖。
“起来吧,方才冷姑娘看了这么多,不知你意下如何呢?”楼纪章呷了口茶,依旧没有放开手中的弥勒。
“那鸢儿斗胆了,女儿家总是喜欢贴身之物,比起这些笨重的古董,倒不如选王爷手中的弥勒。”冷鸢不懂赏物,只是按照自己心头想的话来说。
在天一门中,她闺房中也曾摆放过不少的玉器古董,只是她闲它们毫无生机,终于在几年前她全数换成了盆栽,随着季节的变化而更换,倒也怡情。
楼纪章听完之后,重新端详起这尊弥勒。能让他拿在手中这么长时间的,纵然不是玉中之王,那也是块不可求的好玉。
略长的眼角斜视了眼冷星,“冷少主意下如何呢?”手指之间不停的捻着。
来到几件古董前,他不禁感慨,这都是上好的宝贝,无论是那件都是价值连城的,倒也小看了这家店,从外看上去如此的简陋,里面却暗藏宝贝。
手指慢速的留恋在其中,肆意的挑选了一样,将它稍稍移出来,“就是它了。”
众人寻声望去,楼纪章更是从椅子上起身,带着些许疑惑拿起这件玉壶,拿在手中掂量了一番。
“你们看如何?”楼纪章问向他们,纵然如此他的另只手始终握着某一样东西。
掌柜放下抹布,笑脸迎人,“王爷真是好眼光,这件玉壶有着上百年的历史,莫看它色泽有些暗,经历时间的雕砌,使得它更有收藏价值。你们看,打开壶盖可收藏上好的茶叶不致受到潮湿。”
掌柜轻轻旋转了下壶盖,缓缓的拿开好让大家一览。
楼纪章的眸中充满了些许的惊喜,他放下玉弥勒双手捧起玉壶,模仿着掌柜刚才的动作,重新打开又关上。
“李艾,你看如何?”楼纪章问向身后一直没有发言的李艾。
“的确是上好的玉器,王爷喜欢就好。”李艾乃一介俗人又怎看的懂这些,只是在他眼里随意买一件,都足够让穷人温饱几年。
楼纪章腾出空闲的一只手,朝着掌柜一摆手,“把剩下的这些撤下去。”
不到片刻功夫,柜台上就只剩下玉壶和玉弥勒两样宝贝,看得出他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
冷鸢走到冷星身旁,俯身问道,“大哥,你说王爷会选哪件?看得出他都很喜欢。”
“既然喜欢不妨两件都买下。”冷星提高了音量,明显是在跟楼纪章说。
楼纪章掂量了一下,从柜台上另一处寻了条银链子串上玉弥勒,垂在掌中又是一番观赏。良久才开口说道,“好劳冷姑娘替本王试一下这条链子是否长短适宜,不如可否?”
“是。”冷鸢眨了眨眼睫,既然来到这里那么她便要听命于他的,况且这玉弥勒这么漂亮,她也愿意试戴一下,倘若等会儿楼纪章不要,那么她就买了它。
楼纪章将链子暂时交到李艾的手中,问掌柜要了支玉簪替冷鸢绾起束在脑后的青丝,银色的光芒笼罩在冷鸢的脖颈处,透心凉的触感,今日她若不是这件男子衫定能衬托出玉弥勒的光辉来。
“你看如何?是否喜欢?”说着轻轻抽出发顶的玉簪,索性连那束发的发带也一并抽离。万千青丝顿时如瀑布般倾泻。
如墨的发丝,衬得这条链子很是显目,那弥勒咧开嘴角笑意正浓,冷鸢望着铜镜中的弥勒,也不好发怒,打心里的喜欢这条链子。
楼纪章将发带放在柜台上,对着李艾又是一番窃窃私语,随后李艾便匆匆的离开了。
冷鸢伸手触摸着玉弥勒,由衷的笑着。
“这玉戴在姑娘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懂得变通的掌柜走上来,称赞了一番。他搬开铜镜架子,取出精致的盒子放在柜台上,等候楼纪章买下它。
铜镜缓缓的向内移动去,冷鸢还想在看看玉弥勒,连忙侧了侧身,却在那刻笑容僵硬,安放在脖颈处的手不住的颤抖,她轻咬着唇瓣。
冷星和楼纪章见她如此惊骇,顺着目光望向铜镜,颤巍巍的两道人影出现在镜中。
萧离墨扶着安之顺着冷鸢消失的墙头一路寻来,若不是这道反射的光线,他们也不会讲视线落在着玉器店中。
若不是亲眼目睹楼纪章亲手替冷鸢绾发、戴项链,他更不会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
“殿下,不如进去同冷姑娘解释一番。”安之心中窃喜,却生怕萧离墨会想不开,还是开口劝了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