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本王当是谁呢,原来是皇长子回来了,真是失敬失敬啊。”五皇子居高临下,轻蔑的看了眼萧离墨。
“不知五殿下这是何意?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大功干戈,不怕传到皇上的耳中去吗?”锦亭再次扬声说道。
五皇子的心胸世人皆知,如今怕也只有当今圣上能够压的住他。只是他今日这么做,当真是不怕皇上了吗?这让锦亭感到疑虑。
五皇子随意看了眼锦亭,不禁摇了摇头,“你夏家这些年没有回来楚国,怎么?一回来就对本王这种口气,莫不成你还当楚国是十几年前的楚国吗?”他的眸光便的越发的犀利,他这话明显是在暗示锦亭,楚国早已不是夏家独大,现在的楚国是他五皇子说了算的。
站在后面的安之也听不下去了,走到锦亭的身旁,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爷爷还没有回来,我谅他也不敢做什么事,先回去再说吧。”
“没事。”锦亭拍了拍她的手臂,示意她放宽心。
萧离墨望了眼五皇子,他能看出闪现在他眸中的杀意,缓缓的转过身去,用极为疲惫的声音说道,“我累了,暂不奉陪了。锦亭,好好招待下臣弟。”说完他用眼角瞥了一眼五皇子,讥讽道。
五皇子一听这话中的意思,不由得火冒三丈。从马上跳下身来,急喊道,“大哥这就走了?那臣弟一人在此还有什么意思啊。这些年没见,臣弟还真认不出大哥长什么模样了。”
安之蹙了蹙眉,五皇子这话莫不成是在暗讽这些年没有殿下的消息,突然冲出一人就说是殿下,也许是肆意假冒。
她不慌不忙的走到五皇子的面前,“殿下既然累了,还请五殿下不必过于打扰。今日一举,已经扰民,哪日皇上知道,怕五殿下也不好解释。”没有畏惧,她的眼神出奇的镇定,好似一潭尘封的冰水,波澜未起。
“大哥既然难得回来,不如到臣弟府下一聚如何?”五皇子趁着萧离墨还没彻底消失在他视线前,连忙说道。
萧离墨转过身,冷冷的说道,“不必客气了,带着你的兵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之后他再也没有看一眼五皇子就直径上楼了。
如此被难堪的五皇子又岂可就此罢休,实在是被气的不行,一声令下,“来人啊,全部给本王团团围住,连只苍蝇也不可放过。”
听命于他的士兵不敢马虎,立即将手中的长毛指向萧离墨、锦亭和安之。
五皇子见他们三人统统都动弹不得,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将他们全部抓回去。”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开。
刚转过身,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整个人就杵在了原地,愣怔的不敢在迈步。
夏侯山随相爷出现在五皇子的面前,两人脸上满是怒气,方才他们不做声是想看看这五皇子会怎么做,结果跟料想的一样,他果真是来抓人的。
“本相是奉了皇上的旨意前来带走殿下,五皇子若执意要抓回殿下,那还请五皇子同本相一块儿上殿面见圣上,让皇上定夺。”相爷见了五皇子压根就没有行礼,双手一抱拳对着天空,厉声道。
五皇子的嘴角抹过一丝笑容,眼角瞥了瞥身后的萧离墨。一把拉过缰绳,覆身而上,“相爷既然开口了,人给你就是。本王可不想耽误这士兵交替时间,我们走。”说着骑马朝着城门而去。
士兵收回手中的长毛跟在五皇子的身后,一起朝着城门小跑而去。
安之看了眼锦亭,果然,他果然是趁着城门交替来这里示威的。也幸亏相爷来的及时,不然他们三人真的有可能会被他带回府衙。
“拜见相爷。”锦亭领着安之走了过去,见到相爷恭敬的行了礼。
杵在楼梯上的萧离墨见自己身后的士兵已撤,便无暇再跟他们做过多的周旋,直径走向了自己的厢房,连看都没有看相爷一眼。
“殿下这是……?”正要走上前去给萧离墨请安的相爷,见到他如此冷淡,不免有些不解,侧过头问向夏侯山,这是何意。
夏侯山着实捏了一把冷汗,连忙赔笑道,“殿下这几天心情不是很好,相爷请见谅。”说着就将相爷迎进了客栈之中。
相爷认同的点了点头,看到他们住在如此简陋的地方,不免叹了口气,“你们夏家那座宅子,皇上至今还给你们留着。为何不搬过去,让殿下住在这里,岂不是太危险了。”
这家客栈虽说是都城数一数二的地方,可在相爷眼中还是比不上那些正规的府邸,况且他是楚国的嫡长子,住在这里着实是委屈了。
五皇子的兵一撤走,街市上的百姓也松了一口气,客栈的掌柜见他们几人大有来头,丝毫不敢耽搁,赶紧走了过去替他们擦了擦桌椅。
“几位贵客,里边请……”掌柜笑脸迎人,吩咐小二下去沏一壶上好的茶来。
相爷和夏侯山并排坐着,安之和锦亭则是站在他们身后。
“这些年倒也辛苦你了,为了寻找殿下想必也吃了不少苦吧。”相爷看着街上的百姓,若有所思的说道。
当年,夏远山遗失皇子一事传到楚国皇上耳中,引起震怒。一连下了好几道圣旨让夏远山找不到皇子不许回楚国,因此逼死了夏远山。
那时,朝中的大臣为了保命纷纷要求夏家一族定要找到皇子不可,这也就造成了夏家举家消失在楚国。
用了十多年的时间,他们终于是找回了殿下。相爷得知此事后,立马禀告给皇上,更借此要求皇上恢复夏家在朝中的地位,这些年的苦难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相爷对夏侯山有着些许的敬仰,当初若没有他,也就不会有他现在举足轻重的地位。
“远山犯的错,还是要我们这些至亲人来偿还的。更何况苦的并非只有我们几人而已,皇上和皇后娘娘对殿下的思念之情,又岂是这些年可以弥补回来的。”夏侯山淡笑道。
相爷点了点头,“是啊,皇后娘娘抱恙数年,一听殿下回来了,病情也有了起色。”久坐的他难免有些难受,便也站了起来。
“殿下是嫡长子,定然也是这楚国下任皇帝,未来的路还要相爷好好辅佐才是啊。”小二适时倒了几杯茶进来,夏侯山拿起其中一杯递到相爷的面前。
相爷接过茶,便没有再说话。夏侯山的意思,他懂得。如今朝中几分势力很快就会有新的变换,刚才五皇子这么一闹,必然也决定了将来他并不可能成为那最适合的人选。
聪明如他们,良禽择木而息,这个到底谁会不懂,又有谁愿意拿着自己的性命来下这个赌注。
两人相视一笑,一齐望着那楚国最高的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