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爷?就是那个上回来天一门的那人吗?”冷银霜半眯起眼眸,问向身旁知道甚多的双儿。
上回在大齐就是他救了冷鸢并把她送回天一门的,可如今,他再次出现在楚国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他从冷星的口中知道不少关于他的事情,他驻守戍城等城池,冒然前来楚国又是何事呢?
“双儿,他和阿鸢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疑惑半响之久,冷银霜才问出这个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的事情。
双儿张了张嘴巴,又给闭上。她不知道要怎么告诉冷银霜,若今日站在这里的是冷星,也许她可以畅所欲言,因为冷星从头到尾都是不支持冷鸢来楚国找萧离墨的,况且人家恭王爷的身份比起萧离墨要好少很多,至少他从未伤害过冷鸢。
她抬眸看了眼冷银霜,很是不情愿的说道,“恭王爷和小姐是朋友,在大齐那会儿就是了。”说完,她起身就送掌柜出去。
冷银霜疑惑的盯着双儿的背影,只是朋友这么简单吗?他回想起那日他和冷星去恭王府别院接冷鸢回来的时候,她看他的眼神很不自然,还有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不想是双儿口中所说朋友这么简单就能解释的。
一阵寒意袭上来,冷银霜打了个哆嗦连忙让双儿关上房门。
“如果小姐当真是和恭王爷在一起,那双儿一点都不担心小姐的安危了。”临走前,双儿丢下这么一句话给沉思中的冷银霜。
“恩?”冷银霜应声抬起头来,却不见了双儿的人影。他只好回到床榻上继续思索着方才掌柜的那一番话。
的确,这些日子这个看似安静的客栈发生了很多不能解释的事情。他口中所说的那群男子,为何在冷鸢消失的当天一下子就离开客栈了呢?到底是凑巧还是故意而为之的。
不想了,不想了。他伸手拍了拍自己昏沉的脑袋,为今之计不是要找到冷鸢的下落而是要养好自己的身体,这样才有力气去寻找到冷鸢的踪影。
寒潭中,水光潋滟。冷鸢的身子正慢慢的坠入潭水之中,楼纪章到现在都还没有浮出水面,也不晓得是去了哪里。
金发男子依旧蹲在岸边,对着冷鸢嚎叫了几声。似乎是在提醒她,有危险。
‘扑腾……’水面上激起一个水花,楼纪章浮现出身子来,满脸通红的他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潭水实在是太深了,他潜了半天也没有进入到底部。虽说如此,他倒也是发现了不少东西,这里的四周围都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纵然居于寒潭之下,可它也融化不了。
越是接近那里,那里的寒气更是逼人。他在那里琢磨了大半天也没能挪动它半分,无奈之下只好回来了。
冷鸢身上的穴道点了太久,又碍于身上的毒素排出体外。
他看了眼岸上的金发男子,又迅速的折回到冷鸢的身旁替她解开了穴道。
“让你受苦了。”他搂着她的肩膀,柔声说道。
冷鸢缓缓的睁开双眸,之前被点上穴道陷入沉睡状态之中并没有受到过多的痛楚,如今一醒来,她连忙搂住了楼纪章的脖颈,直喊冷。
“再过几个时辰,我就带你离开。在这之前,你该先学会游泳,以后我就不需要在陪你下来了。”他笑着说道,其实他是不介意下这寒潭的,只是每次冷鸢都要褪尽衣衫,时间久了,她总是会排斥的。
“哦……”她应了一声,松开禁锢在他脖颈上的手臂,在水面上轻轻的拨弄了几下。
冷鸢很聪明,楼纪章只是将游泳的方式交给她,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可以在水中游上几下,只是身子还是很不自然的总是要往下沉去。
他考虑到她的手臂是无法用力的,哪怕是在这个节骨眼中学会了游泳,怕也是无法独身一人到达这寒潭中央的。
他望着她吃力的拨开水花,一张小脸半浸在水中都快被冻僵了。出于心中的怜惜之情,楼纪章游了过去从水下搂住她的细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你看你的手指都已经浮肿,在这样下去,你会受不了的。”
冷鸢伸出手看了眼上面蜕皮的指尖,甚是不懂的问道,“在这里真的有用吗?”她一直都没有问过楼纪章为何非要来这寒潭,他说能够帮她活下去,言外之意就是说,在这里就能够解开身体里的毒素。
今天已经是第二日了,还剩下五日活命的机会。她有想过趁着剩余的日子赶紧找到出悬崖的路,她想去找萧离墨,哪怕是最后一刻她都想找到他。
眉头上浮出不少的忧愁,楼纪章替她穿好衣物,很是镇定的抱起她,对着地上的金发男子做了个手势便起身回了山洞。
回去的路上,冷鸢一直都没有说话,乏累了就将头靠在楼纪章的肩膀上,这些天她越来越依赖他了。
哪怕是在水中褪尽衣物,抑或是他替她穿戴好衣物一般,她都比起第一次来的镇静多了。正如同他说的那般,这个并没有其他人,谁看到了或者没看到,出去之后就会忘记了。
“如果有一天,他不要你了,你会愿意嫁给我吗?”楼纪章用嘴唇亲了亲冷鸢的额头,每当这样抱着她的时候,他总会小小的偷袭她几下。
冷鸢起初没有听到,在额头上传来温热的感觉时,她愣了一下。萧离墨会不要她吗?她抿紧了双唇,除了手臂上的那颗红痣之外,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给了楼纪章,比起安之来,她愈发的不如。
当她听懂楼纪章的那番话后,苦涩的笑了笑,“在你心底,你在乎的是一个女子的清白,还是她的那颗心呢?或者说,你最爱的女子已经将身子给了外人,你还会义无反顾的爱她一辈子吗?”
在遇上楼纪章之前,她和萧离墨虽说是形影不离,可从未逾越过雷池一步,在一起也只是牵手拥抱,甚至连亲吻都不曾有过。
昨晚,她把自己无数的第一次都给了楼纪章,这个她相识不到几天的男子。嗤笑了自己几声,也许她当真是配不上萧离墨了。
若是在外面,想必她已经受尽万夫所指。
“这辈子我爱过的女子早已成了别人的妻子,她那么的高高在上,让我可望不可即。若是照你所说的那般,我依旧是爱她的,所以我不会去介意她到底受过多少苦。毕竟,她能陪伴在我身边才是最好的赏赐。”若是苏明汐能够放下皇后的自尊,逃出那个牢笼,他是不会犹豫的,因为他一直都爱着她,哪怕她日日陪伴在那个男人的身旁。
“你已经有自己爱的人了,你不该再来冒犯我的。爱便是爱了,你的一颗心究竟能够给多少人真心呢?”冷鸢的眼眸变得冰冷,她望着楼纪章,不禁想起他远在戍城的王妃,她替她感到可悲。
纵然不爱,他还是拥有了无数的女子。
“这辈子给过两个,一个是她,但那已经成了过去,还一个就是你。”楼纪章淡淡的说道,他没有去看冷鸢,只是提了提手上的力道将她抱的更紧。
听到这番话,任何女子都应该是惊喜万分的,可冷鸢却低下了头,轻声说道,“你的真心我要不起也给不了,你不该爱上我的……也许我会……”
他扯了扯嘴角的笑容,“纵然如此,我还是愿意等你,这辈子我也只认定你一个人。”深深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那般。
冷鸢将头低的更低了,她没有再说话,身为女子的悲哀,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左手边是萧离墨,右手边是这个楼纪章,她爱的到底是萧离墨,为何在听到楼纪章的这番话后,会怦然心动呢。
“我爱的是离墨。”在山洞口前,冷鸢坚定的说道,“我爱的只有他,怎么办?”说完之后,她露出笑容来。
“我还是会等你。”楼纪章放下她的身子,淡淡的说道,眼眸中掺杂了无数难以言语的情绪,有点悲伤。
尾随在身后的金发男子显然是听不懂他们两人的对话,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个火堆害怕的倒退了几分,他是害怕火光的,每当看到火光他都会变得十分的慌张,不停的用手挖着石壁上的石头,只差磨出血来。
冷鸢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正要开口说话拒绝他时,金发男子的异样引起了她的注意,见他眼神恐惧的望着火堆,连忙走了过去用地上的灰土埋盖住火苗,见到地上还有没有吃完的烤鱼,笑着来到金发男子面前,“吃吧……”她还吹了吹上面的灰烬。
楼纪章走到火堆前蹲下身,“狼人是害怕见火的,你现在是能够熄灭了这堆火,那到了晚上呢,难不成要我们冻死吗?”他侧过头去,盯着冷鸢问道。
他越来越想不明白,冷鸢要收留他是没错,可他们是人,而他只是个半人半狼,事事要迁就于他,那么自己的性命要怎么办?
冷鸢听到他这番话后,显然愣怔了片刻。是啊,自己是怕冷的,到了晚上若不是没有火堆来取暖,她非冻死不可,何况这填饱肚子的东西也是用火烤出来的。
她纠结的望着楼纪章,希望他能够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