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锦宏被擒,却一点没有该有的紧张,唐心这般做,其实也很是忌惮的吧。他现在是唐心手中唯一的筹码,若是他真的死了,他这些手下,就没了顾忌,就会群拥而上。
但是唐心这样的威胁,也让他难受,他稍稍动一下脖子都可能碰到那近在眼前的铁针。那锋利的尖端在阳光下闪着光华,真的好刺眼啊。
“唐心妹妹,别,别伤着他。他,他没有恶意的。”虽然见弟弟被制服,自己不用担心了,可是见着弟弟有危险,耶律锦鸢还是难安的。她还是很爱这个弟弟的,她不希望他受伤,特别是因为自己受伤。
“唐心,姑娘。”耶律锦宏叫着唐心这两个字时,脑中还是浮现出当初那个跟他说着不羁话语的女子的身影,跟眼前的女子,似乎有更多的重合了。自然,被鞭子缠上,还不知这鞭子上的机关,也是暗器的一种。如若不然,怕是他要认定眼前人就是北辰黎月了,毕竟天下能有几个女子将那暗器把玩与股掌之中?
“我们,和解可好?”打着不一样主意的耶律锦宏自然要先稳住唐心,只是他这一声和解出口,虽是唐心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可这来的突然,让唐心警惕。
“这个,我也没想伤着我姐姐,毕竟她是我姐姐不是?”见唐心的依旧冷淡的样子,耶律锦宏也知自己提的突然,随即便解释。事实上,他是真没有难为耶律锦鸢的意思,只是解邵阳确实是个游方侠士,不能给耶律锦鸢一个安定的生活,他才不愿自己娇生惯养的姐姐去吃苦。辽漠好歹也算国富民强,一国公主又怎么能嫁一个这样的人?
“我是真的觉得我姐姐跟着他不合适,他自己一个人,可以四海漂泊以天为庐,可是我姐姐身为公主,身份尊贵就不说了,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能受得了这等罪?我们是真舍不得,所以才穷追不舍,不想我姐姐一时糊涂遗憾终生。”耶律锦宏说的诚恳,叫耶律锦鸢又是感动又是无奈。
弟弟这般为她,她自是心喜,可是这个人,却真的是她的爱人,一辈子的,爱人。
害怕弟弟这些话会伤了解邵阳,耶律锦鸢抬头看向解邵阳,却见他爱怜的看着她,轻轻摸摸了她的头,眼里满是温柔。一见解邵阳微笑着的神色,耶律锦鸢便知解邵阳便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
其实解邵阳早已接受这个事实,这是他改变不了的过去,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不可以给心爱的人幸福。而且,与他共度一生的女子,又怎是那么肤浅的人?虽然耶律锦鸢的身份曾经一度让他退缩怯懦,可是耶律锦鸢说的没错,若是连心爱的人都不敢追求,那还谈什么理想追求?还谈什么远大抱负?干脆缩进龟壳幻想。
“那你决定怎么处理这件事?”虽然耶律锦宏言辞诚恳,但是没有确切的答案之间,唐心是不会放人的。并且,即便是得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唐心依旧会十二万分的警觉,且不说防止耶律锦宏说一套做一套,就说她的身份问题,她都要小心翼翼以免被拆装。
她现在都想,是不是依旧易容,不然极有可能被拆穿。可是易容一时,不能易容一世啊。不过,耶律锦宏也是会回辽漠去的,他是辽漠的王子,此番前来,看着他还换上了中原人的衣物,应该就是怕被认出来。毕竟他一个辽漠人,又是王子,只身秘密前来中原,还是很危险的。
若是给皇帝知道,即便是签了合约不能明面上动手,背地里就谁也说不清了。到时候人死了,即便是辽漠要战,蓦国也可以说不知晓此事,毕竟辽漠皇室私自进中原也不怎么合理。而且耶律锦宏还是隐瞒着身份前来,蓦国就更有理由推脱了。到时就说一声一定帮辽漠找到凶手,怕是就能了事,若辽漠真的追的紧,随便教一个两个替罪羊不也就可以了?
而且就算蓦国不这么做,若是被想挑起两国事端,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得手,也是有理说不清。谁也唐心断定,耶律锦宏不会呆在中原多长时间。
“恩,他若是真心想娶我姐姐,也不是不可,自然,他要通过我给他的考验。这样,我才能将我姐姐放心的交给他,不是吗?”此刻耶律锦宏已经不甚在意脖颈上的鞭子了,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被唐心所擒一般。
“好。”其实唐心知道人家的事,她不要管太多为好,若不是因为自己的一些反常行为,就是耶律锦鸢他们在她眼前被拆散她也不会多说。而现在人家当事人都已经同意耶律锦宏的做法,她更是没有理由反驳,只好撤了鞭子,叫他们去详谈。
不管怎么说,弟弟还是弟弟,耶律锦宏于耶律锦鸢两人一母同胞,感情自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透的。虽然因为解邵阳的缘故,两人不可避免的争吵不断,但见着耶律锦宏脖颈上的红痕,耶律锦鸢虽不会责怪唐心什么,可她还是异常担心耶律锦宏的。一见唐心收了鞭子,赶忙跑上前查看弟弟是不是完好。
知道耶律锦鸢的心性,唐心也不多想什么,望了一眼解邵阳,见他点头,也就兀自离去。
“靳威,还没有到吗?”马车内传来一道懒懒的声音,依稀可以辨别说话的人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声音甚至清脆又略显稚气未脱的样子。
听见声音,马车上赶车的两人之一回答道。“公子,玉弘城已经快到了,您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等到了,我叫您。”说话之人坐在车辕右侧,怀里抱着一柄长剑,显然是这三人之中的护卫。年纪也不大,不到三十的样子。对于车内的那人说话,语气也甚是宠溺。
“少爷,您就再忍忍,等到了玉弘城之后,叫七爷好好补偿您。”坐在左边正拿着马鞭赶马车的人,虽是小厮,但那‘教唆’主子的模样,却,没让人觉得奴大欺主,反而让人羡慕这家主仆感情甚深。自然两人话语间的恭敬也是不容忽视的,不然也会让人觉得,这一家,主没主样,仆没仆样。
听见回答的那位少年显然是不满那叫靳威的男子的答话,在车内唉声叹气起来,后竟还发展成了哀号。听着从车内传来的不满的声音,两人相视一笑,他们的主子还真是,长不大呢。
随即两人又苦笑着继续赶路,虽然玉弘城已看似近在眼前,可天色也已经不早了,还是赶紧一点比较好,他们的主子可真的是不耐烦了呢。而且赶了这么多天的路,还是尽早休息的好,若是主子出了什么事,那他们就是死一百次都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