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怡对眼前杀出的拦路虎,一阵莫名其妙,她在脑子里飞快地回想,最近有得罪他的地方吗,想了一圈,肯定自己没有,那么他突然出现在这里,只有一种可能,他又想像当年一样在众人面前嘲笑自己。
“你够了没有!”顾佳怡压低声音,刻意不想让周围的人听见自己这边的动静。
谭澈却性情古怪地反问她,“你够了没有?”
顾佳怡犹如之前一样,用沉默来抗拒他,她从来不会主动挑起事端,即使面对别人的挑衅也始终一副不温不火的态度。
可这是谭澈最烦她的地方,也是不知不觉被她吸引住的地方,谭澈今天敢拦下她,就根本没打算这么“便宜“了她。不惧周围人的围观,谭澈拽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顾佳怡犹如惊弓之鸟,拼命甩开这只手,“干什么你,你,你个神经病!”
“在你眼里我就是个神经病吗?”谭澈铮铮有声地质问她,“你怎么就知道那个神经病不是你?!”
“是我好了吧——”顾佳怡弃甲投戈,她对神经病的称号无所谓,她惧怕的是这么多人的围观,她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那种人,你可以说她没出息,但不妨碍她两者选一,尽力地保护起自己。
谭澈气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你还想怎么样,我都说了我自己是神经病,谭澈,够了啊!”顾佳怡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神态慌张地欲要躲起来。
“我没什么要求,我只希望你别像耗子见着猫一样,凡是看见我,就躲着我,我不是食人兽,没那么可怕!”谭澈一字一句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并且强迫她一定要遵守,仿佛她不遵守,前方只有死路一条。
顾佳怡糊涂了,她跟谭澈生来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平时就无交集,多年也说不上几句话,他今天哪门子神经又犯了,无缘无故跳出来,张扬着自己跟他有多亲密似的,好像自己真是他什么人,不理他似的。
“听见没!”谭澈见她不做反应,随即加大声音的再重复一遍。
“你先放手!”顾佳怡的表现就在告诉他,只要先放手,别的好商量。
“好,那晚上一起吃饭!”谭澈要求等价交换。
顾佳怡还是坚持道,“你先放手再说!”
谭澈放开她的手,警惕地看着她,“走,去吃饭——”
顾佳怡冷淡地回应“我吃过了——”
谭澈被她气得恨恨咬牙道,“吃过也得去,你没的选!”
为了防止再引发新一轮的争执,为了不让别人继续围观他们,顾佳怡想,还是先转移地方再说,暂时就顺着他的意思,去吃饭好了。
谭澈心情顿时变得豁然开朗,立马提议去校外吃泰式料理,全然忘记自己是有主的人。
两人坐在一家高档的泰式料理店里,谭澈几乎还没翻菜单,就已经点齐菜了,甚至都不征询顾佳怡的意见,反正他心里有数的很,即使问了这个女人想吃什么,这女人一定会说随便。
顾佳怡忐忑不安地坐在位置上,心不在焉地看着自己的手机,手机里还存着欲打算发给印煦的短信,谭澈毫不客气地抢过她的手机,只一扫眼,就看见两个令人作呕的字“印煦”。
不等顾佳怡过来抢手机,谭澈已经将手机重新扔回了过去,冷嘲热讽地说,“呦,你还知道给人发短信,看来你也不傻嘛!
“你究竟想怎么样!”顾佳怡猛然地站起来,终于被激怒了。
谭澈却使劲地鼓掌,“很好,很好,顾佳怡,你终于有点反应了——”他双手插在裤袋子里也站了起来。
“很好玩是吗,你若是空虚无聊,请别来招惹我,我惹不起你,还躲不起吗!”顾佳怡作势就要离开。
谭澈已快她一步,堵在门口,“如果我不是空虚无聊,是有别的理由呢!”
“我也没兴趣知道!”顾佳怡使劲地推开他,根本不愿意再逗留一分钟。
“顾佳怡!”谭澈大吼一声,意识到自己过激的反应,稍稍调整了语气 ,“你先坐下,把饭吃完再走——”
“让开!”顾佳怡态度坚决。
谭澈无奈地用小指搓了搓自己的额头,他在想干脆豁出去跟这个女人道歉算了,可又拉不下脸,鬼知道,自己道歉了,这女人会不会领情,踌躇不已地看着她,张嘴又闭嘴。
顾佳怡仅存的耐心被消尽,她拎起自己的背包朝着谭澈就疯狂地打去,“我不就是土点,丑点,黑点,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因此看不起我,凭什么处处与我作对,凭什么拿我当乐子取笑,凭什么当着众人面前让我丢脸,你知道因为你们,我有多自卑吗,我——”顾佳怡说不下去了,这些积压在她心里多年的委屈,化成眼泪顺着脸颊直落不停,本以为都成为过去式,可是有人还是不放过她。
谭澈完全没有预料到顾佳怡的反应会如此之大,他愣怔地看着她,连用手挡包都忘了,眼前浮现的就是顾佳怡一颗一颗的眼泪,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曾经的那些玩笑会带给顾佳怡青春期那么多的伤害,他手足无措地将她抱紧,“你不土,不丑,也不黑——”不顾顾佳怡在他怀里挣扎,继续说,“对不起,我从来没想到年少的那些话,带给你这么多伤害,你今天流的眼泪,我愿意为它承担代价!”